他從表上移開眼,邁步走向她,“怕你等得著急,老太太一直催我早點兒出門。”
沈雲舒的臉又是一熱,她想說她才沒有等得著急,可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心虛,其實更讓她心虛的是別的。
有關昨晚的記憶,她只停留在她坐在他的腿上,脫掉他的衣服,又是摸他的肩,又是摸他的胸,好像還摸了他的腰,簡直要把他身上全都摸個遍,她不知道她自己喝醉酒竟然能變成那副樣子,跟主動投懷送抱也沒兩樣。
後面的事情她雖然全然沒有了印象,但今早起來唇上的紅腫明晃晃地提醒著她,肯定還發生了什麼別的。
她只希望自己當時只脫掉他的一件衣服就及時收住了手,他昨天穿的好像是件線衫,她脫起來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她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否則她真的要挖個坑直接把自己給埋了。
馮遠山刮蹭了下她快燒熟的臉,“臉怎麼這麼紅,真等著急了?”
沈雲舒不看他,將手裡的表放到鐵罐盒裡,又將盒子蓋緊,小聲道,“我頭一回做新娘子,等著急也正常。”
馮遠山屈指敲鐵罐盒,“聽你這意思,你還有再多做幾回的打算?”
沈雲舒手摁在盒蓋上,默了片刻,仰頭看他,“你以後要是還像那晚那樣欺負我,我也不是不能再做第二回。”
她今天穿了件櫻桃紅的毛衣,又黑又密的長發鬆鬆散散地挽起,耳側別著一個櫻桃紅的發夾,臉頰暈著淺淡的粉,望著他的眼神雖然有些羞怯,但也有著不許自己閃躲的堅定。
馮遠山不錯眼地看著她,慢慢回道,“不會給你等別人的機會。”
沈雲舒在他的注視下,唇角揚起些弧度,她抬胳膊露出腕上的手錶給他看,“我戴了這個,很好看。”
她手腕纖細雪白,柔若無骨,好看的不只有表。
馮遠山握住她的手腕,漫不經心地揉捏著,話也問得漫不經心,“昨晚車上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他不問她是記得還是不記得,他直接問她記得多少,沈雲舒想裝傻,但現在這情形好像不是光靠她裝傻就能混過去的,她審時度勢,話說一半,留一半,“就記得……給你量了肩寬。”
“只量了肩寬?”
“還量了別的嗎?”
“我的肩寬是多少?”
“我斷片不記得了。” 沈雲舒這句說得再誠實不過。
馮遠山看她的眼睛,“不記得也不礙事兒,今晚讓你重新量,好好量。”
沈雲舒瞬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她汪水的眸子裡顫起漣漪波紋,下意識地又想低下頭。
馮遠山鉗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逃。
沈雲舒不說話,紅臉和他對峙。
馮遠山指腹碾上她抿起的唇角,嗓音沉緩,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請求,“沈雲舒,說好。”
在靜默持續的膠著裡,沈雲舒張嘴咬上了他的手指。
他一直摁著她的唇,她要怎麼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