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全身邊坐著一起來沾光的阿彪,阿彪自從成親之後就謹守男德,堅決不踏入任何風月場所。今天是她老婆阿麗娜讓他過來瞧熱鬧才來的。阿麗娜說了,要不是她如今挺了個大肚子不方便,她也想女扮男裝來“共襄盛舉”呢。
天子嫁女有什麼好看的?
有六扇門總捕頭買六扇門前任女捕頭好看麼?
有小叔子買前任小嫂子好看麼?
有駙馬爺的弟弟買駙馬爺曾經的未婚妻好看麼?
這樣亙古未有的醜事、豔聞往前數三百年,往後數三百年估計都不會有第二樁,比什麼大戲都要來的有意思。
包括周媽媽在內的人都以為卓全會迫不及待地喊價,好把傅竹衣帶走。誰知道他那麼沉得住氣,從進屋到現在居然一聲不吭。
有好幾次眼看無人加價,阿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要提卓全喊一聲,虧他能耐住性子等到現在。
競價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員外模樣的男人發了瘋,大概是嫌往桌子上拍銀票沒有氣勢,竟然讓家丁扛了一口大箱子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啟。
“這些東西,買時影姑娘陪我三天,難道不夠麼?”
這下就連見多識廣的周媽媽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叫,一整箱的珠寶首飾在燈火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如果換算成銀子,至少能值五六千兩。
“這,這……夠麼?”
周媽媽說著,望向卓全。
卓全今日沒有穿官服,只穿了一身粉色的直裰,腳下踩著雙清水布鞋,兩袖空空,連把扇子都沒有握,頭上的簪子也只是尋常木簪。和那闊氣員外一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哼!就你這窮酸樣,還想跟我比?時影姑娘只能跟我走。”
員外豪邁地笑了起來。
“你急什麼?又不是比嗓門大。”
卓全慵懶地抿了抿嘴,沖周媽媽勾了勾手指。
周媽媽歡歡喜喜地走了過來,等他開價。
卓全彎下腰,笑容可掬地在周媽媽耳邊說了句話。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周媽媽面頰上的肉“刷”一下落了下來,雖然塗了滿臉的胭脂,她的肉眼可見地白到發青,就連嘴唇都在不住地顫抖。
周圍的人都投來不明所以的目光,傅竹衣站在臺上也好奇地往下瞧。
“怎麼樣,周媽媽,這個價格怎麼樣?我能帶人上樓了麼?”
“可,可以,可以……卓大爺,卓捕頭……請,請……”
周媽媽的牙齒都在打顫,要不是卓全託著她一隻胳膊,眼看就要出溜到地上去了。
卓全朝兩個龜奴點了點頭,後者忙不疊地上前一邊一個扶住周媽媽。
“春宵一刻值千金,諸位,告辭。”
卓全沖眾人拱了拱手,就往臺上走,被員外一把攔下。
“等一下,你到底出了多少錢?”
“和你有關系麼?”
卓全冷眼瞧他。
“既然是競拍,當然要大聲喊出來。不但要喊出來,最好還要拿出來。你這樣暗搓搓地,誰知道你花了多少錢?”
“怎麼,你質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