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趕到劉一刀家附近宅子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分。
士兵們打著燈籠,舉著火把把屋子包圍起來。這一片都是民宅,見到突然來了那麼多大頭兵,嚇得百姓們紛紛關門閉戶。除了偶然傳來兩聲犬吠,安靜得不像是臨安,倒像是周邊的鄉下。
“師姐,你來了。”
卓全帶人迎了出來。
“怎麼了?臉色那麼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傅竹衣坐在輪椅上,手裡也拿著個氣死風的燈籠,白色的紙糊燈籠照得她臉色蒼白。
“剛才遇到賣魚家的女人,被糾纏了一會兒。”
阿彪答道。
“季阿大怎麼了?”
卓全皺眉。
“死了……”
“……”
幾人來到室內,這裡已經被卓全等人搜過一遍,並沒有找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孩子們生活過的痕跡基本都被抹去,除了一套桌椅板凳,一個大通鋪,和桌上的一盞已經沒有了油的油燈,什麼都沒剩下。
“查過是誰的屋子了麼?”
卓全叫來裡長,是個四十多歲的鄉紳,沿著長街開了幾家店鋪,長得頗為精明。
“這屋子已經空關了很久了,並沒有主人家。”
裡長上前行禮。
“之前呢?”
“被租出去了。”
“誰租的?”
裡長說出一個陌生的名字,又遞上早就準備好的契約。
租戶的名字叫做汪正。
“為什麼突然退租?租約還沒到期呢。”
傅竹衣看著賃契上約定的期限,一口氣簽了整整十年,算下來還有兩年才到期。
俗話說的好,“長安居大不易”,臨安雖然不比唐代的都城,是萬國來朝之地。可作為大頌朝的首善之地,這幾年臨安的房價已經遠超渡江錢的汴京。這間宅子位於臨安中心地帶,鬧中取靜,出行方便,不管是買是租都不會便宜。
“小人也不曉得,突然有天全家人都不見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主人家欠了賭債,或者犯了什麼事情突然捲包會。結果等了好幾天也沒人找上門。”
“他家有幾口人,是做什麼營生的?”
“這個……”
裡長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做什麼營生,似乎是個幫閑。有時候幾天都不出門,有時候出門幾天才回來,不過都是夜裡來的。他只要一回來這宅子裡就熱鬧了,女人的笑聲和喝酒劃拳的聲音,回回都要鬧到後半夜才停歇。”
老頭說著,猥瑣地舔了舔嘴唇,“鄰居們都猜,這說不定是誰放在外頭的宅子,專門用來金屋藏嬌的。哎,這也是常有的事情……大宅門門檻高,也不是什麼女人都能領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