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管子通往哪裡?”
“沒,沒哪裡……就是用來透氣的。”
“為什麼要堵上?”
“這屋子廢棄了,當然得堵上。萬一有什麼蛇蟲鼠蟻爬進去,做了窩就不好了。”
“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
傅竹衣朝阿彪招了招手,阿彪一臉欣喜,屁顛屁顛地走到輪椅邊蹲下。
“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知道這是阿彪難得在傅竹衣和眾人面前露臉的機會,卓全沒好意思往前湊。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傅竹衣要做什麼了。
阿彪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銅鑼和一個嚓子,一邊走著,一邊“哐哐”敲了兩聲。
“你們要做什麼?可不要胡來!”
刑師爺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
“師爺此言差矣,我們一不殺人放火,二不裝神弄鬼,只是敲鑼而已,怎麼算是胡來?”
傅竹衣話中有話。
“就是,眼看新年快要到了,我們先敲鑼打鼓演習一番。要是在外面敲打,怕驚到了路人。你這個地方很不錯,怎麼鬧騰外面都不曉得。”
阿彪抬頭哈哈大笑,把個銅鑼交給一旁的小嘍囉,雙手舉著大嚓子笑道,“各位老少爺們,不瞞大家,我小時候不長進,不喜歡讀書,就喜歡往瓦舍裡鑽。看路岐人打蓮花落,聽瞎子扯胡琴。不過那些我都不會,只敲敲打打還算有點看頭。往年誰家辦紅白喜事,都跟著一班小堂名在後頭給人敲鑼打鼓。多年不操練了,現在就給大家夥表演一個。要是演的好,大家聽個樂子。要是不好,大家笑笑。”
禁軍、捕快們紛紛起鬨,讓他快點操練起來。
只聽,“蒼”地一聲,兩只嚓子互相交錯。
這間房子太小,剎那間迸發的音波彷彿要把整間密室給包裹住。
本來還在起鬨的眾人們不約而同地堵上耳朵,一臉苦笑。
倒是傅竹衣樂呵呵地指揮,讓他兩人敲得響些再響些。
與此同時,卓全領著一隊皇城司的人馬,根據上回傅竹衣畫出來的地形圖,一間間推門“查聽”。有了皇城司做後盾,別管什麼樣的人家,別管有多硬的後臺,統統開門接受盤查。
終於,卓全來到了一間民房前,敲了半天門卻始終沒有回應。
還不等他抬腿,皇城司的大爺們已經把門踹開沖進了院子裡。
“竟然是這裡!”
看著院子裡熟悉的大樹和牆角,卓全驚喜地發現這就是上回夜裡他來過的地方。
“後面的聲音好響。”
“走,去瞧瞧!”
幾人撬開裡屋的大門,震耳欲聾的哐哐聲跟現場演奏的沒什麼區別。
“找到了,在這裡。”
一個士兵在一張大通鋪的下方找到了露出一段的銅管。
卓全用刀柄在管子上重重敲擊了幾下,發出“幫幫幫”的聲響。
對面的敲鑼聲停歇,跟著傳來傅竹衣的聲音。
“找到了麼?”
“找到了,在劉一刀家不遠處,我……”
卓全剛想說我前幾天剛來過,看了眼身邊的幾個人,又把話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