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太深,也動不了。”
卓全越說越沮喪。
“德旺莊那個地方,你們都敢動,真是初生牛犢不怕。”
安然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那據說是某位皇親國戚的皇店,官家都要禮遇三分。那天去救火的廂軍和馬步軍也是一撲滅大火就撤出來了,半刻都不敢逗留。你們兩個什麼都不曉得就敢去放火,怎麼不幹脆把天捅個窟窿?”
安然重重地拍了下膝蓋,卓全發射性地頭皮一緊。如果不是傅竹衣此刻癱在床上不能動彈的話,估計也要抖上一抖。
“要是被外人知道這把火是你們放得,你們覺得自己的下場會比老牛他們好到哪裡去?尤其是你,難道你忘了你姐姐的未婚夫當年是如何……”
“舅舅!”
傅竹衣打斷他的話頭。
“哎……不說這個。”
安然擺擺手,“你對那天晚上襲擊你的人有什麼想法麼?”
傅竹衣可不是尋常的女流之輩,她的安家十三刀盡得安然真傳,功夫遠在卓全之上。可以說整個州府衙門裡都是數一數二的。
雖然是夜襲,但能一擊得手,還把她傷得毫無還手之力,可見對方的武功遠在傅竹衣之上。
一瞬間,那雙熟悉的鞋面閃進了傅竹衣的腦海。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是你認識的人麼?”
安然不愧是多年的老捕快,只是一瞬間的微小表情立即讓他察覺出了不對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對方是一個我認識的人。”
傅竹衣皺起眉頭,眼睛卻不自覺地往一旁掃去。
卓全今天不當值的緣故,沒有穿官靴,只穿著一雙皂底黑夾臉的布鞋,清水布襪。
當然,卓家雖然過得樸素,底子還是放在那邊的。那雙布鞋是細結底的陳橋鞋,售價半錢銀子一雙,普通百姓可買不起。
“仇人?”
卓全第一個反應就是以前犯事被傅竹衣抓過的人。
“可是我並不認識這樣的高手。衙門裡沒有,宮裡也不認識。不但如此,他對我的刀法似乎也很熟悉的模樣。”
傅竹衣把視線收了回來。
她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行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好好養傷。你都不知道,你姐姐聽說你受了那樣重的傷,慌成什麼樣子。”
“師父,我有事……”
她突然想起那枚印章。
說起來她受傷之後,那枚印章不知去了哪裡。
“你的事兒等你身體好了自己處理,我先回衙門處理公務去了。”
安然可不信那宮裡大夫的說法,什麼搞不好要癱一輩子,宮裡的大夫們治娘娘皇子的婦科小兒病拿手,對這種內傷外傷卻少見多怪。他決定回衙門後立即修書一封給鎮守邊關的袁將軍,讓他把部隊裡的軍醫派來。
“師姐,那我也……”
卓全是很想留下陪他師姐說說話。奈何管家夫婦兩個站在門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你大哥……知道我癱了麼?”
傅竹衣抬起下巴,深邃的瞳孔裡流露出了惶恐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