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老爺,小姐都這樣了還說什麼案子。要我說,小姐就不應該去當什麼捕頭。好好的姑娘家,眼看都要準備出閣了,結果變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珍珠邊哭邊往外走。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師徒三個,安然的表情很是凝肅,卓全站在一旁也是一臉苦澀。
“死生之外無大事,你都忘記我從小怎麼教你了麼?”
安然看著她,“你至少還活著。腦子還能動,嘴巴還能說話,怎麼就如此自暴自棄了。”
“師父……”
傅竹衣低下頭,鼻頭一酸。
“我,我受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傅竹衣逐漸冷靜下來,“我到底睡了幾天?”
“三天。”
“什麼?”
傅竹衣想抬頭,只是後背麻木不仁,無奈只好放棄。
“這三天裡發生了甚多事情。”
安然責備地看著她,“你為什麼都不告訴師父呢?要不是我按住這小子的腦袋,逼著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你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是我自作主張……”
傅竹衣慚愧,但是看到師父那沉浸在悲哀中的模樣,她又不想打擾他。關鍵是這事情一件趕著一件,她也找不到機會去找安然商量。
“老牛跳河了。”
安然雙手放在膝蓋上,語調平緩,“大人隱隱約約知道些什麼。不過還是讓我代他送給老牛的女兒一筆安家費,將來生活上有什麼困難,也要大家照應著。”
“師父,其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總捕頭這個位子不好做,不只是抓賊而已。”
“如果師父出面,老牛是不是就不用死?”
傅竹衣那天雖然說得淡然,但內心何嘗不感到苦楚。
那是一條人命,是同僚的命。
“他死,不止是因為事情敗露。也是為了贖罪。如果是我出面,老牛恐怕心中的愧疚感更多。走得更加不輕松。”
傅竹衣不語。
“張二呢?”
“投案自首了,現在被關在牢裡。大人下令封口,事情沒有水露石出之前,不準把他下獄的訊息傳出去。他的女兒女婿只當他去外地辦案。仵作老許告老還鄉,估計現在正在南下的船上吧。”
雖然是自己一力促成的結果,但聽到這訊息傅竹衣的心底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孩子呢,找到了麼?”
“沒有。”
卓全慚愧地低下頭。
“怎麼可能?三天了!”
“都查過了,沒什麼發現……”
卓全說著,嘴巴朝安然身上努了努。他站在安然身後,故而只有傅竹衣看到他作怪的表情。
傅竹衣心下了然,他是預備等師父離開之後再說。
“賭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