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胡女呈上幾碟果子,把茶壺放在桌上後沖著他們用漢女的禮節福了福就退下了。
臨走前還沖阿彪拋了個媚眼。
“你剛說你其實沒見過幾個姑娘。”
卓全喝了一口番人的茶,眉頭擰成一簇。
一股辛辣味撲面而來,乍一入口有些喝不慣。
“你還說你矜持。”
卓全砸吧兩下嘴,發現回味還算不錯。
“嘿嘿……”
阿彪很有眼力見地給卓全倒茶。
“行啊小子,說說,你怎麼會講番話的?”
“我家原本是住在泉州的,泉州的番人比京城的都要多,還有番廟呢。我父親是商人,我從小跟著他到處和人講吃,談生意,所以就學了好多種番話。金國話,大食話,東瀛話,高麗話我都會一些。對了,我還會一些泰西話呢。”
“好家夥,那我真是沒看錯人,你小子還真是個人才。”
卓全沒想到自己無心插柳柳成蔭,他本來還擔心師姐交給他的事情做不好,現在有了阿彪這問題立即迎刃而解。
卓全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物什交給阿彪,在耳邊嘀嘀咕咕一會兒,後者點了點頭,到後面找那漂亮胡女去了。
撚著口味奇特的糕點,卓全新奇地打量著身邊的事物。腳下鋪著西番蓮和忍冬花紋樣的地毯,牆上掛著形狀獨特的彈撥樂器,用來盛放點心的瓷器卻是大頌的。
卓全有一種奇妙的錯位感。
臨安真是個奇妙的城市,雖然偏安一隅,卻也是萬國來朝。他突然好奇這藩坊的夜市,是不是比起外頭更有一番滋味。
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在不遠處的巷子口一晃而過。卓全一愣,等他挎著刀追出去,只看到雕花的石頭牌坊下,幾個胡人小孩正在丟羊拐,捉迷藏。
卓全蹲下身問他們剛才那個叔叔去哪裡了,小孩們搖了搖頭,聽不懂他的話。
回到酒樓,卓全有些懊喪,心說如果是傅竹衣的話一定認得出。
他又端起那杯加了大料的茶水抿了一口,心想這些番邦人的口味真重,別說這茶了,剛才那姑娘身上的香料味差點燻死自己。
香料?
卓全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過了一會兒阿彪一臉嘚瑟地回來,把卓全交付給他的長命鎖放在桌子上。
“問過了,是金國人的手藝。這上面的奔馬是有來頭的,這不是普通的馬,是他們的瑞獸。傳說他們的祖先在森林裡迷路的時候,天降白馬把他們的祖先安全帶出深山老林。所以金人喜歡在孩子佩戴的物件,衣服鞋子上繡上白馬的圖案,長命鎖也是。”
“所以和生肖沒關系。”
“對。我問了這邊的銀匠,說這東西不是他們打的。應該還是從北邊流過來的。”
阿彪說道這裡,有些困惑,“最近也沒接到金人報官,說丟了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