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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走卓全,傅竹衣往牛大叔家方向去。牛大叔住在紫陽山腳下仁王寺附近,離衙門有些距離。等她到那兒附近的時候已經是日上正中了。
傅竹衣之前去了牛大叔女兒幫廚的那家酒樓打聽,掌櫃迎出來說牛家姑娘好多日子沒來上工了。問他為什麼,說家裡的女兒病了,病得挺嚴重,就把工作辭了回家照顧丫頭去了。
傅竹衣去再去附近的藥店打聽,在第二家就找到了給牛大叔外孫女治病的大夫。說是得了女兒癆,一開始被誤診以為是普通風寒吃錯了藥,現在只能每天用名貴的藥材吊著,先吊過冬至,等明年開了春天氣暖了,說不定還有救。
“每日要吃幾服藥,一副藥多少錢?”
掌櫃說了兩個數,傅竹衣大致算了下牛大叔的俸祿,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回衙門的時候正好遇到老牛和張二他們從山上回來,趕著向傅竹衣彙報,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傅竹衣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又說這案子就先別查了。過了冬至就是年,眼下要忙的事情多得很,這個就先放一邊。
老牛和張二聞言無不眼睛一亮,歡歡喜喜地拱了拱手。
“張二哥,麻煩等一下,我有事兒拜託你。”
傅竹衣沖張二招了招手,讓他把門帶上。
張二有些疑惑,因為傅竹衣平時有事兒一般都交給她師弟卓全,別人都要靠後排。
“這事兒是我的一件私事。只有張二哥你能幫我。”
傅竹衣從懷裡掏出一隻長條形的盒子。
“你知道的,我的長姐是宮裡的淑妃娘娘。”
“屬下知道。”
“官家寵愛我長姐,曾經在數年前賜給我姐姐一對珍珠釵環。倒也不是多貴重,只是每年過年家宴上,我姐姐都要戴上,以示對天家的敬重。”
傅竹衣開啟盒子,從裡面取出一直穿著七顆拇指大珍珠的金簪。雖然室內只點著一支蠟燭,卻依然把這上面的珍珠照得光彩熠熠,引人入勝。
張二的眼睛都直了,心想宮裡的東西果然不一樣。
“冬至節前,我長姐在整理首飾的時候發現它只剩下一隻了。”
傅竹衣拿起珠釵晃了晃。
若劉管家在場,一定會認出這就是宮裡娘娘賞給傅竹衣的那一隻釵。卻沒想到他家二小姐膽大包天,敢把娘娘賞的東西拿出來做局。
“事關娘娘聲譽,這事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朝廷官員。”
卓全的哥哥就是朝廷官員,所以要揹著他。
張二點點頭,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在新年之前把另一隻珠釵找出來,送進宮裡去,才是眼下最大的當務之急。”
傅竹衣把珠釵重新放進盒子,推到張二面前。
“張二哥,我相信你。你是六扇門多年的老捕頭了,城裡的那些鼠道蛇路要比我熟悉的多。”
“捕頭謬贊了……”
“不是謬贊,是請託。”
傅竹衣鄭重說道,“等事成之後,除了該有的獎賞,我會想辦法讓我師父開口,給你的女婿在衙門裡謀個差事的。”
張二原本渾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的女兒出嫁多年,女婿是個考了十多年都沒考中的酸秀才,現在只能在城隍廟門口給人寫信為生。如果能進了衙門作勢,哪怕只是做個文書都好過目下。
“屬下先謝過傅捕頭了!”
叫了那麼長時間的“傅捕頭”,就屬這一聲最真情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