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完全抱了起來,突然失去倚靠的三花不滿地喵嗚,急得在沈舟淵的腳邊打轉。
可誰也沒有理它,從玄關處拿到鑰匙的沈舟淵開啟了房間,將它關在外面。
屋內拉著碎花的薄窗簾,天光透進來的光線並不刺眼,足以讓謝梓瑜能看清房間裡的情況——
牆面上貼著她上學時期大大小小的照片,正臉,側臉,哭得成花貓的模樣……照片中的少女還很青澀,已經成為謝梓瑜的記憶。
同樣,她還看到那個時候害羞的自己,只不過旁邊的人被他用黑墨筆完全覆蓋住,只能看到個人形。
即使是這樣的,謝梓瑜也能從那個時候的自己看出旁邊是江原。
這樣的照片有很多,因為她十幾年的光陰前,都有對方的參與。
身著校服的稚嫩少女,在滿心滿眼都是一個人的時候,雙眼像是盛滿整個世界的明亮。
房間裡還有很多收納櫃,透明的櫃子裡放著謝梓瑜曾經因為破掉而丟棄的娃娃,有已經生鏽變色的鑰匙扣,還有一些連她都記不清的物品,但她知道,那是自己上學時用過的東西。
風吹起薄紗,謝梓瑜能透過掀起的縫隙中,一眼看到熟悉的街道。
熟悉嗎?
那是她上學的必經之路,無數次無數次地經過這裡。
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人一直關注著她。
沈舟淵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盯著她,似乎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討厭嗎?”這是他問得最多的話。
被畫面強烈的沖擊帶來的震撼之餘,說不清的複雜中帶著些許的心疼和難過。
謝梓瑜環著他的脖子,臉頰湊到他的脖頸間,用軟肉去蹭著沈舟淵,“不喜歡,為什麼還要拍。”
那些曾經她與別人親密無間的日子,他一定很難受吧。
“我只是不喜歡他。”沈舟淵說:“但我想把最漂亮的你拍下來。”
可是他挑啊挑,就像是嘗巧克力一樣,不知不覺就留下了這麼多的東西,最後發現,最漂亮的只有謝梓瑜本身。
“雖然我也知道這種行為本身就很幼稚。”他道:“像是在自欺欺人。”
“不是啊。”
因為角度的關系,謝梓瑜仰著頭親他的下巴,“現在不是了。”
“那你會討厭我嗎?”某種時候,這個男人出奇的執拗,非要得到想要的答案。
謝梓瑜輕聲道:“喜歡你。”
“怎麼樣都喜歡。”
她永遠都知道怎麼拿捏他。
吻上慣會用甜言蜜語的嘴,呢喃在唇齒間洩出,“那請你再多喜歡我一點。”
再多一點。
一直藏在暗無天日裡的怪物終於得到垂憐,對自我直面的審判是她的喜歡。
滿腔的柔軟與欣喜沖擊著胸膛,連帶他的吻也越發輕柔。
唇瓣細細描摹的眉眼,鼻尖,臉頰,耳垂……沈舟淵像是虔誠的畫家,以自己的唇為筆,描出繆斯的輪廓。
不知不覺中,虔誠的吻逐漸變質了,一下一下的,更深地去貼合少女的肌膚,在那片白皙留下殷紅的花點。
“沈舟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