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宛如地獄的場景映在瞳孔裡,中原理見因為不適皺起眉頭,忍無可忍的轉頭就要走,卻被抓著手銬拉回了夏油傑身邊,逼她看下去。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原諒他了。”
出乎意料的是,面對血腥的場面,她並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倒像是習以為常,只是興致缺缺的收回了視線,神情懨懨的就要往外走。
“你似乎對我有什麼誤解。”
然而下一秒,身體被強行拉回,面對她的淡漠,夏油傑收緊手上的鐵鏈,卻露出難過的表情,彷彿被傷害的人是他那樣,將她的手掌按向自己的胸口。
“我會保護所有人,但壞孩子理應受到懲罰,做錯事的猴子也需要得到審判,才能維持整個家庭的穩定運轉,傷害到你並非我的本意,你能理解我嗎?”
——身為我現在最偏愛的孩子,你能不能理解我,就像你理解那群愚蠢的同伴和猴子那樣,理解我對你的愛?
周圍的血腥氣太重,連帶著他的擁抱彷彿都染上了揮之不去的鐵鏽味,似乎被觸發到什麼關鍵詞,中原理見抬起臉,少女的神色很平靜,不笑的時候眉眼便有了幾分淩厲。
然而很快,少女又低下頭,她似乎完全理解了自己的現狀,順從的垂下眼,又恢複了那種脆弱的神態。
面對這個缺乏安全感的問題,她沒給出準確的回應,只是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心裡一直有個心結,我想去見見那個女孩。”
“作為家人,你會滿足我的願望嗎?”
夏油傑明知故問:“當然可以,你指的是哪個女孩?”
“那個把我推進咒靈堆的女孩,你說過,她沒有被殺死。”
夏油傑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鐘,然後溫和地笑起來。
“好,等過幾天,我帶你去見她。”
他說。
吉野順平回到盤星教的時候,身旁的詛咒師還在跟他插科打諢。
“你最近和富江都沒出現啊,我以為教主大人也把你遠派去國外出差了,怎麼,富江那個愛美的怪物還沒被咒術師祓除掉嗎?”
吉野順平靜靜聽著他說話,被提及熟悉的名字,他只淡淡的給出回答。
“川上富江前段時間就被高專的人祓除了。”
但是後面這個命大的切片怪物又以另一種形式被留在了理見身邊,這是他進高專之後才知道的事。
他向來內斂沉默,詛咒師也不介意,只聳了聳肩:
“高專的人啊,就是一群可憐的瘋狗,也不知道那種地方到底給言靈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叛變去保護普通人。”
說起這個話題,他依然覺得百思不得其解,但奈何他情報更新慢,全然不知眼前教主大人的養子在前幾天也叛出盤星教去了那個滿地瘋狗的咒術高專。
說話間,詛咒師看了眼時間,眼見著開會時間快到了,他不敢催促吉野順平,見對方似乎還想再逛逛,只得說自己先去會議室等他。
離開前他還有些納悶,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吉野那家夥為什麼表現得像是對這裡和他們完全不熟悉的樣子。
如果不是自己在大街上叫住他,他甚至就打算像陌生人那樣和自己擦肩而過。
吉野順平看著他急匆匆的跑遠,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開始環顧這個名叫盤星教的地方,越看眉頭擰得越緊。
太眼熟了,眼熟到他總感覺腳下的石子路已經被自己踩了無數遍。
他順著詛咒師離開的方向謹慎的追了上去,最終停在了一扇門前。
這裡應該是會議室,裡面密密麻麻的人頭,都以要將頸骨折斷的姿勢,虔誠的低著頭。
臺上站著兩個人,他正想細看,肩上突然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醃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