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影投在屏風上,如果此時有人路過的話,便會看到男人肩胛上的陰影分明是展開的翅膀模樣,像極了某種正在圈佔領地的妖怪,強行將眼前少女的掙紮盡數吞食。
少女的眼眶紅了起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委屈的,夏油傑心生憐愛,結束掉煎熬的進食過程,夏油傑用手帕擦掉那些痕跡之後,半蹲下身,替她解開了腳踝上的鐵鏈。
“抱歉,我只是擔心你。”
他真誠而溫和,表現得比她還苦惱。
“可惜在你完全接受我之前,我不能再讓菜菜子和美美子來壞我的事了,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很無聊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咔噠一聲,另一邊也重見天日。
完全不清楚他到底要幹什麼,中原理見冷著臉要和他拉開距離,卻聽到咔噠一聲,她回過頭,看到對方神色自若的收起鑰匙,朝她晃了晃那頭的手銬。
這樣就沒辦法和他拉開距離了。
中原理見被他摟著肩往前走,女孩神色冷淡,但夏油傑的心情卻很好,一路上哼著歌,還跟她介紹庭院那些花草在特定季節會非常漂亮,等以後她就能見到了。
路過一個發出微弱呼救的房間時,夏油傑停了下來。
中原理見認出這聲音,心裡油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不進去?”
夏油傑在身後溫和催促著,半強迫的抓著她正在嘗試掙脫的手,推開了門。
“我不……”
——門被推開了,看清面前的一幕時,中原理見微微怔住。
屋子裡的咒靈數量多到恐怖的地步,給人連影子都被吞掉的錯覺,怨氣濃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伴隨尖利的笑聲,用力踩過地下的沉重,滿意的聽那人發出悶哼。
……那個昨天朝她開槍的詛咒師,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血肉模糊,四肢都被打斷了,模樣稱得上慘烈,此時聽到聲音想要起身,幾番掙紮後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血痕,又被咒靈拖了回去。
他只能維持著匍匐在地的姿勢,在看清中原理見時,詛咒師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歇斯底裡的尖叫起來。
“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朝您開槍,求求你原諒我,求你,我還不能死……!”
說這話的時候,有咒靈嫌他吵,毫不客氣的扯掉了他一根手指嗎,放在嘴裡大口咀嚼起來。
“果然還是覺得該讓他跟你道個歉,家人之間不應該有嫌隙,對不對?”
肩上傳來無法忽視的力道,是夏油傑親暱的湊了過來,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哄孩子。
“那麼,你願意原諒這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嗎,理見?”
“……”
中原理見僵在原地,遍體生寒。
沒得到回應的夏油傑也沒生氣,只是苦惱的拉長了調子:
“怎麼辦呢,理見好像不想原諒你呢。”
“——那麼,請你道歉地再誠懇一些吧。”
“畢竟做錯了事,本來就應該受到懲罰哦?”
聽到這句話,詛咒師眼裡流露出絕望。
“不、不要!夏油大人,我保證我不會再對她出手,我會補償我的罪行,我……啊啊啊啊啊啊!”
夏油傑無視了他的求饒,只是摟緊懷裡少女僵硬的身體,懶洋洋的發問:
“昨天是哪隻手開的槍,理見還記得嗎?”
雖然是問句,但在夏油傑尾音落下的同一瞬間,一個蒼白的咒靈影子掠過,趴在那隻拿槍的手上,張開了滿嘴利齒的血盆大口,血花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