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和他們在電影院祓除咒靈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很像五條老師的人,五條老師知道這件事嗎?”
五條悟笑著看著她,但是,並沒有回答。
好在中原理見也並不是想要他的回應,她只是自顧自地說出了自己那天沒能說出口的話。
“我光是看到那個人,就突然生出了說什麼也要逃掉的求生欲,老師也一定知道吧?我的體質其實成為咒術師很難有很高的成就,所以相當一段時間裡,我一直覺得我對死亡持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包括我之前和悠仁吵了一架,我意識到我其實不能接受別人因為我死掉,包括知道了吉野阿姨身上發生的事,我忍不住去想,她能活著真是太好了,原來活著是可以讓人這麼高興的事情。”
女孩的半邊臉埋進松軟的枕頭,情緒顯而易見有些低落。
“——東京每年都會有難以計數的人因為詛咒而死去。”
五條悟冷不丁的開口。
他的語氣淡淡的,只是在向她陳述一個事實。
“從古至今,即使是身負能力的咒術師或陰陽師,也有不少因為強大的妖魔和詛咒死不瞑目,死亡是遊戲裡最容易達到的成就,活著背負著那些東西走下去,反而很艱難,你往後遇到的惡意和動搖,只會比現在更多。”
“嘛,雖然進入咒術高專的大家都是抱著死亡的覺悟來的,但真到了孤零零一個人死去的時候,想要不後悔不去詛咒別人,反而有點強人所難了。”
中原理見的手指抓緊身下的床單。
“如果我真的被逼到了絕境……”
“真到了那個時候,就來詛咒我吧~”
“為什麼是這個發展啊!!我才不要做那種事!老師突然說這種話未免也太、也太……”
——太犯規了。
中原理見被激得炸毛,但是被這麼一打岔,內心的負擔好像真的輕了一些。
與此同時,睏意不受控制的湧入腦海,中原理見看著夕陽下的五條悟,努力想將他現在的樣子映入腦海,記得深一點,再深一點。
“我的行為對老師來說會很奇怪嗎?”
“自己沒少遇到麻煩,卻還是想全盤接受關於老師我的一切,在別人看來,理見醬確實是很奇怪的孩子呢。”
中原理見已經快睡著了,但眼皮依然倔強的不肯合上,聽到五條悟說話,只迷迷糊糊說道:
“我知道我每次對老師的請求都很奇怪,我總是會擔心老師有沒有好好休息,出差在外能不能吃到喜歡的甜品,每天睡眠時間夠不夠,是不是在逞強讓自己連軸轉。”
沒有哥哥的驚人戰鬥力,沒有阿治哥哥的才智,行事如此笨拙的我,要靠什麼才能通關這個難度爆表的戀愛遊戲呢?
她不由有些沮喪,想把被子拉過頭頂,卻發現五條悟正低頭看她:“即使你知道我是最強的?”
“嗯,即使我知道老師是最強的。”
男人沒再說話。
……
出院後的中原理見順利見到了有一段時間沒見的同期。
作為醫務室常駐選手,中原理見一邊依依不捨的和硝子小姐告別,走之前又堅持靠著要抱抱的習慣,硬控了對方半分鐘,這才注意到路盡頭的自己的同學。
終於能重見天日的銀發少年將半張臉藏在高領下,那雙紫灰色的眼眸自她出現後就一動不動的鎖定了她。
“……木魚花。”好久不見。
看到熟悉的人,中原理見笑彎了眼睛,主動跑上去給了對方一個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