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類似留言式的內容,前後並不連線,彷彿某種孩童隨手寫的童真發言。
但奇怪的是,它有兩種字型,一種一筆一畫寫得非常認真,另一種則非常潦草,彷彿是某個被逼到絕境的成年人寫下的情感宣洩,筆尖甚至劃破了紙張。
“鈴音和賢太,要一直在一起。”
“為什麼要離開我??!”
“要永遠最最喜歡對方哦。”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
“溫柔又很有男子氣概的賢太,能遇到你真是太好啦。”
“你為什麼會變心?!之前是那個衣冠禽獸,現在呢!你的心又偏向那個殘疾了嗎?!”
濃濃的負面情緒,從信紙透了過來,像血色蜈蚣,慢慢覆蓋掉了孩子曾經天真無邪的承諾。
中原理見將信紙細心的對折放了回去。
“鈴音應該是我的名字,至於賢太……”
她頓了頓,看向了兩人,目光停留在虎杖悠仁胸口的工作牌。
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名字:
八木賢太。
虎杖悠仁一愣,意識到什麼,他從蘇醒起就沒注意過自己制服上的細節,此時指了指自己,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
“所以,人是我殺的?”
無言的沉默彌漫開來,浴室裡沾滿血肉的鋼鋸,明明是彼此喜歡卻最後沒在一起的青梅竹馬,都將兇手的人選指向了特定的那個人。
“也不一定……”
“中原太太。”虎杖悠仁打斷了她。
“從進來開始,你已經做了不少危險的事情了,如果這些線索都指向你非常恨我,那你只要殺死我,就能出去了吧?”
虎杖悠仁語氣輕松的說道。
他的想法非常簡單,如果這次角色扮演是要中原完成女主人生前的執念,又確實是水管工殺死了她,那她想反過來殺掉水管工,是非常正常的想法。
角色扮演裡的他不一定會死,而且就算會死,也有擅長反轉術式的家入醫生在,沒問題吧……應該。
中原理見皺起眉頭,不認同這個建議:
“剛剛在雜物間裡,我見到了她,我覺得她應該是可以溝通的,我想試……”
“可時間馬上到晚上十二點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陷入危險,我需要遵守的的規則裡有提到我必須在十二點之前離開你家。”
然而虎杖悠仁卻沒有等她再說下去,粉發少年語氣突然沉穩下來,他從上衣的工裝口袋裡取出了一把粗短螺絲刀,塞進中原理見的掌心。
然後,他反手握住中原理見的手,將她拉向自己,螺絲刀的尖端正對喉嚨。
語氣依然是陽光而開朗的,毫無陰霾,彷彿這只是一次約她看電影的普通邀請,非常自然的說出了那句話。
“來吧,殺了我。”
“中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