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鬱畫走到古煙和楚白身後，兩隻手分別握住她們的手，“走吧。”
古煙勾緊了她的手指，楚白也抬起另一隻手兩隻手握住鬱畫的手，兩個人一起點了點頭。
還是之前的佇列，只是現在最前面和最末尾的變成了古家父子，他們這兩個人形破冰機真是還挺好用，覆蓋在地面和牆壁上的冰層在他們經過時都瞬間潰散。
洛映佑看了一眼身後緊跟著的冰層，單手拽住身後套在脖子上充當繩套的領帶，瞬間讓古老先生慢慢停下的腳步踉蹌著跟上。
這一棟樓從外面看除了沒有窗戶外沒什麼特別的，但是裡面卻被完全改建，二層的所有房間都拆掉，只留下一排排掛著奇怪屍體的架子。
時至今日鬱畫已經能坦然觀察這些，她看著那一排排被吊起的屍體，仔細打量了好幾眼，然後看向燕涯，冷靜的聲音響起，“這些......是人類嗎？”
燕涯皺著眉，抬手摁了摁眉心，“一部分是。”
他單手拽著古少爺，湊近離他們最近的那個架子，古少爺臉上閃過猙獰的痕跡，但他的掙紮對燕涯來說無關痛癢，不費吹灰之力就被燕涯拖來解開了屍體上的霜凍。
霜白褪去，屍體完全暴露在眾人眼前。
那是具比較精壯的男性屍體，血色早就從肌理褪盡，但是因為這裡詭異的環境，這具屍體一直沒有腐爛，反而呈現出讓人分辨不出來死亡時間的屍體完整程度。
看身材應該是一直從事體力勞動的人，肩膀上長年累月勒出來的痕跡已經嵌進肌肉，非常明顯的纖繩才能勒出的繭。他的頭發被完全剃掉，頭皮幾乎完全潰爛，而究其原因應該是其頭頂那對不屬於人類的獸耳。
看起來是黑熊的耳朵，被硬生生縫合進了人類的頭皮裡。
鬱畫冷靜地移開視線，看過目之所及的所有屍體，這裡的屍體都有不屬於人類的動物部分，她緊接著開口，“人體實驗。”
如燕涯所說，這裡的所有屍體看起來並不是妖怪，而是死於感染的居多的普通人類，只不過被強行拼接了一部分動物肢體。
“你們想要製造妖怪，”鬱畫皺起眉，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理解自己說出的話，她看向一直緊閉雙唇的古少爺，“為什麼？”
應話的是末尾的古老先生，他幹澀的嗓音響在每一個活人耳邊，“所以才說，你們這些目光短淺井底之蛙，這個世界上，妖怪是存在的！”
“妖怪啊，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和幾乎永生的壽命，”古老先生說著，臉上漸漸浮現出扭曲瘮人的表情，“但是......為什麼是他們這些低賤的東西呢？明明我們人才是最高貴的，他們怎麼配擁有這些！”
“只要找到他們身體裡力量的源泉，找到正確的植入方法，我們就能擁有這些！”
鬱畫看到在後面有一截灰色的蛇尾軟綿棉垂在地上，了無生機連鱗片都不再反光。她皺著眉頭看向正在沉浸式演講的古老先生，有些疑惑地開口，“你是不是沒搞懂我在問什麼？”
正在興頭上的古老先生被打斷，他猛然看向鬱畫的眼神竟然比她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個惡鬼都怨毒，鬱畫挑了挑眉，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你們為什麼這麼蠢啊？”
“真的認為移植了他人的一部分就能獲得對方相應的能力嗎？這個理論依據是來自於傳統古話‘吃啥補啥’嗎？”
鬱畫真誠地看著他，“那你是應該吃點豬腦了，多補補。”
“你知道什麼！”古老先生咬著牙暴跳如雷，他被五花大綁著居然還能往前猛沖了幾步，“你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這些都是我們古家地傑作！”他看著這些屍體，“這些低賤的下等人能為了我們死去，是他們最大的榮幸！”
“那些妖怪們，那些妖怪們的用處也就在這裡了，他們那裡配得到上天這樣的饋贈！”
“說說看，”鬱畫冷眼看著他，平靜地開口，“你是怎麼知道有妖怪存在的？”
古老先生突然沉默下來，緊接著仰起頭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笑聲，他癲狂地歪下頭看著鬱畫，“因為，我們就是妖怪的後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