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人類意識 總之睜眼看看世界吧
這是什麼夢話？
因為太過沒有邏輯, 所以鬱畫甚至下意識看向燕涯求證，燕涯也正抬眼看向明顯精神不正常的古老先生，緊接著他搖搖頭, “他不是。”
洛映佑也皺著眉頭, 略帶嫌棄地看著古老先生, “臆想症吧。”
“所以說你們什麼都不懂！”古老先生大聲反駁，他蒼老的聲音尖銳到刺耳，“在我們古家的族書裡曾經記載過關於先祖的故事。”
“他曾在趕考時遇到一位美貌少女，兩人相知相愛, 之後先祖高中娶少女為妻。”
這個故事到這, 還算是一個正常的故事，鬱畫這麼想著繼續聽他說。
“這位祖妻之美貌令人過目不忘, 簡直是不似凡人般的美麗, ”古老先生笑起來，“而她......也確實不是凡人。”
“族書中記載, 她能在遊過一條江之寬, 在湍急河流中毫無懼色, 先祖正是被其在水中救下，才與之相識。當時所有人t都說, 此女乃是鮫人之女, 善水且貌美非凡。”
“而之後，先祖病重，聽人傳聞妖人之肉可治百病......”古老先生的臉上煥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 “先祖的病好了......果然......”
之後的故事鬱畫不用聽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大概就是由此，古家開始探尋妖怪的存在，而非常不幸的是, 在這個世界觀下真的存在妖怪，所以古家人開始了自己一系列喪心病狂的行為。
鬱畫深吸一口氣，低聲說了一句，“我居然對你們先祖的智商懷有過期待......”
“你們到底能不能幹一件人事啊？”鬱畫抬起眼，冷笑著問，“我就問你一點，憑什麼認為這個少女是妖人？”
“因為她長相美麗不似常人，因為她擅長游泳比別人都遊得好？”鬱畫皺著眉看向古老先生，又看了看旁邊的古少爺，“我看你們這兩父子也醜惡得讓人詫異，生平裡也是一件正經人事不幹，我能說你們是惡鬼嗎？”
“還有第二點，按照你們離奇的邏輯來說，那位被你們認為是妖怪的少女的後裔，也就是你們，同樣也有妖怪的血統，”鬱畫食指點了點臉頰，然後指向古老先生，“那為什麼不用你們自己做實驗？你們也有妖怪血統的吧？”
“相比起完全純粹的人類與妖怪的融合，你們更想探究的是擁有一部分妖怪血統的人，要怎麼樣激發自己的妖怪能力吧？”
鬱畫歪了歪頭，表情狀似疑問，可那雙眼睛卻冰涼又銳利，“所以，為什麼不用你們自己做實驗？”
古老先生瘋癲的形貌凝固在原地，他像是被捏緊了脖頸的鴨子再也發不出聲音，只是僵硬著戳在那，像是一尊滑稽醜陋的石膏像。
“都是自我安慰的藉口而已，”鬱畫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一旁的古少爺，“因為懷揣著同一個自以為的大秘密，所以更能團結一心為你們的變態事業添磚加瓦。”
“就像是隻要大喊著‘他也跟我一樣！’就能心安理得繼續犯錯一樣，吹噓自己跟普通人的不同讓你們很有高人一等的快感吧？”
“你們其實比誰都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貨色。”
古少爺之前被燕涯踩斷了一邊肩膀，現在他扭曲著身形佝僂著脊背，因疼痛而不停流淌的冷汗浸透了衣領，沒有了腰帶的褲子被身後的手勉勉強強拎住，整個動作滑稽可笑。
鬱畫看著他，而從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卻下意識躲避著鬱畫的視線，對燕涯的動作也從沒有過反抗。
說什麼身份地位，血統家族，不過是隻敢揮刀向更弱者的懦夫而已。
一方面沾沾自喜於自己是不同於普通人的特殊者，另一方面又完全接受了普通封建社會的所有糟粕，自己給自己劃出一階高於他人的階級，彷彿這樣就能證明自己有多高貴。
惡心，鬱畫看著古家父子，凝視良久之後動了動唇角勾出諷刺的弧，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說什麼，畢竟沒必要去叫醒裝睡的人。
在這個地方停留的有些久，不遠處的霜層更厚了些。幾個人重新列隊繼續往前走，空氣比之前都要沉默。
鬱畫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她邊走邊繼續說起另一個話題，“繼續聊聊你們家的傭人，那些女孩你們是怎麼得到的？”
“......你在說什...啊！”古少爺裝傻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燕涯捏上他肩膀的手打斷，他痛呼著回答，“買來的，買來的！”
“屍體是買來的，”鬱畫平靜地繼續問，“那你們是怎麼讓屍體動起來的？”
她問得輕松，身後的古煙聽得卻恐怖，她捏緊自己的手指繼續聽著。
“沒聽懂我的話嗎？”鬱畫看著周圍的霜層，冷不丁又說，“是這裡的人吧？”
“那些屍體裡面，是應該沉睡在這裡的人。”
“你們把她們囚禁在這裡，為你們可笑的想法獻出生命還不夠，就連死後的魂魄都要被你們壓榨最後的價值。”
她嘆了一口氣，視線只向身後的兩個女孩瞥去，“既然壓迫長存，那就抗爭不止。”
尾音散在她們耳邊，古煙抬起眼看著她轉過頭時一點明亮的琥珀色。
鬱畫踩著樓梯走上第三層，白霜在她周圍湧來又散去。一踏上第三層的樓梯就突然感覺到被緊盯著的壓迫感，像是牆壁上突然張開了一雙雙眼睛，自己的所有行動都被對方盡收眼底無所遁形。
第三層整體空曠，偌大的空間只在最裡面的中間放著一個立起來的櫃子，那是個漂亮的雕花木櫃，雕花繁複美麗整個盒子已經可以稱得上一句工藝品。兩根嬰兒手臂粗的紅燭點亮在盒子前，映出的光暈沉默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