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如說說你們都幹了什麼？比如你為了擺脫上一任那個家暴又遊手好閑的丈夫，你許願了吧？那麼為了乞求神的回應，你給了神什麼？”
“不是我，”老闆娘笑起來，眼睛裡迸發出一種狂熱的光，“是我們啊，是我們，是我們呼喚來了神！我們是被神選中的，我們是神的信徒！”
“那個混賬......他在家經常動手打我，一喝酒就動手，也不出去工作，就在外面賭博，輸了就回來問我要錢......”
“前幾年，我懷孕了，”說到這，老闆娘的面容陷入一種短暫的平靜，她的眼底有淚光閃爍：
“我以為有了孩子，他也該收收心了，可沒想到......”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帶著兩個狐朋狗友回家，想要對我動手動腳......我肚子裡有孩子啊！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我要保護我的孩子。”
她說著，抬起眼看著鬱畫笑了一下，眼底的淚光從眼角滲出，“可是，沒用，我打不過他，他為了抓我，一腳踢到我肚子上，我的孩子沒了。”
“有好多好多血，我分不清哪些是我的，哪些是我孩子的。”
“他們一見血就全都跑光了，我沒有電話，只能掙紮著往外爬，想喊人幫幫我，求求他們救救我的孩子。”
“好在小陳剛好回來了，他幫我叫了救護車，可是我的孩子沒了，而且醫生告訴我......我的子宮被摘除了，我不會再有孩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闆娘突然大笑起來，眼淚不斷從眼尾滑落，她笑得聲嘶力竭，脖子上和額頭上的血管鼓起，聲音笑到嘶啞 ，彷彿在哭。
“現在好了，他死了，他那兩個狐朋狗友都死了，”老闆娘笑著看向鬱畫，“你知不知道，我剖開他的時候，我看到他居然還有心啊......”
“他居然還有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哈哈哈哈哈哈......”
“我吃了他的心，”老闆娘露出一個有些嫌棄的表情，“可真惡心，他的心。”
“但是我得吃，這是他欠我的，人吃畜生天經地義，那我吃了他有什麼不合適？”
老闆娘看著鬱畫，剛剛高漲的情緒讓她的面容呈現一種不自然的潮紅，但是她的眼睛卻冰冷，像是一灘死水：
“你告訴我，為我報仇又為我孩子報了仇，為所有被畜生傷害過的人報了仇，不是神又是什麼？”
“祂就是我至高無上的神！祂救了我，是祂！”
老闆娘笑著環視了一圈，視線在每個人身上停留，“你們又憑什麼指責我？你們......配嗎？”
最後那麼輕的尾音轉瞬消散在空中，卻又像是有千鈞重，狠狠砸在了鬱畫心上。
鬱畫跟老闆娘對視著，看著她靜默無光的眼睛。
“你真的覺得是神救了你，為你報了仇嗎？”
“送你去醫院的人就在你旁邊，手術臺上盡全力保護你生命的是醫生和護士，甚至最後也是你自己親手挖出來了人渣的心。”
“你的神，為你做了什麼？”
鬱畫看著老闆娘張了張嘴，大聲反駁，“要不是神的指示，他們怎麼會救我？要不是神，我怎麼能挖出心髒？”
她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只是輕聲說：
“那個女人的軀幹，就是那位跳樓身亡的女性吧？你們分別用不同的身體部位組成儀式，認為這樣可以召喚出什麼，是嗎？”
“你看到了！你說過你看到了的！”老闆娘大叫起來，急切地想要得到鬱畫的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