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燕涯端著那個盒子出來的一瞬間,鬱畫就在他身後聽到了三聲倒吸涼氣的聲音,緊接著的是蘇眉和連不語響亮的一聲,“臥槽!”
還有地上的老闆娘突然爆發的怒罵。
老闆娘並不豐滿壯碩,相反她看起來比其他人要清瘦一些,甚至於臉頰的兩側都瘦得有下凹。
可在燕涯端著那個裝著人頭的盒子走出來的時候,這個清瘦的女人突然迸發出一種令人心頭發顫的兇狠氣息。
一瞬間她被綁縛的身體繃緊肌肉,如同離水的魚一樣開始掙紮,甚至給人一種將要掙紮斷麻繩的感覺。
隨著她突然暴起的動作,同時老闆娘也尖銳著嗓音叫罵。
那麼清瘦的身板居然有這麼大的肺活量和嗓門,鬱畫聽著不絕於耳的怒罵聲,在這一刻居然有些肅然起敬。
而一向不喜歡吵鬧的燕涯,他這次的禁言手段溫和了很多。
比起上一次直接踩人後腦勺,這次他只是把盒子撂在桌上,順手抄起旁邊連不語搜出來的、頂端幹涸著血跡的棒球棒,上上下下對著盒子比劃了幾下。
幹涸的血跡在棒球棒頂端擦出一道猙獰的痕跡,那根棒球棒就在燕涯手裡上下拋動,每次都只是落在手指的位置,彷彿下一秒就要從指尖滑落。
禁言效果立竿見影,老闆娘頓時不敢出聲,只緊張兮兮地盯著燕涯手裡的棒球棒。
鬱畫就在一邊觀察著,突然她冷不丁地開口:
“他是你什麼人?”
鬱畫並沒有說是誰,但是老闆娘卻彷彿福至心靈般明白鬱畫究竟在問誰。
老闆娘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她看著福爾馬林裡那顆緊閉雙眼的頭顱,彷彿眼睛裡再也看不到別人,溫柔地開口:
“愛人,他是我永遠的愛人。”
真就滑天下之大稽,一句話,在場相信愛情和不相信愛情的正常人都沉默了。
好家夥,愛他就要殺了他???
“你別告訴我你殺了他是因為太愛他,”蘇眉冷笑了一聲,“我要是這男的,我可真晦氣遇到你。”
“你懂什麼!”老闆娘尖銳著嗓音大吼起來,像是一隻暴躁而毫無理智的野獸一樣,溫婉的面容完全被扯碎,只留下歇斯底裡的瘋狂:
“要是不這樣,他就死了!”
“他現在也死了,”蘇眉冷著臉,“他早就死了。”
“不可能!無知的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老闆娘赤紅的雙目盯著蘇眉,“你看看他,他還活著!是神救了他!”
救了他?
你不會是想說他的精神永世長存吧?這是什麼精神勝利法??
蘇眉扯了扯嘴角,一個白眼簡直要翻到天上去。
但也確實很奇怪,蘇眉的視線落到那顆頭顱上,慢慢皺起眉頭,她是個醫學生,比在場其他人更熟悉人體還有福爾馬林。
從脖頸斷口處的組織來看,不可能是剛剛死亡的人體,但是再怎麼小心的防腐技術也不可能有這種定格時間的效果。
下意識地,蘇眉把視線轉向鬱畫,剛想問問她的看法,還沒張嘴就見鬱畫若有所思地開口:
“所以你愛人是得了不治之症?”
不是......怎麼還聊上了?你確定要跟她聊現代醫學??
蘇眉震驚地看著神態自若加入群聊的鬱畫。
相比之下,燕涯和連不語就鎮定得多,只不過前者是由衷欣賞鬱畫這種劍走偏鋒的方式和頭腦,而後者單純是麻木了而已。
連不語:接下來鬱畫再做出什麼舉動、說出什麼話我都不會再驚訝......
而鬱畫對他們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她只看著漸漸開始平靜的老闆娘,剛剛對方還兇狠又瘋狂的目光逐漸變得哀傷,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