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不太大,幾乎可以說一目瞭然。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雙人床,漆成棗紅色的木製床架上是厚實的床墊。
深橘色的床單上有大片向日葵的印花,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靠在床頭,枕頭也規規矩矩放在疊好的被子上。
床旁邊靠著牆立著一個衣櫃,跟床同色的木製衣櫃看起來容量不錯,除了衣服應該還能放進去兩床厚被子。是家居常見的櫃型。
床的另一邊是床頭櫃,上面只有一盞細腳的臺燈和一個黑色的盒子。
深色的遮光窗簾在窗戶旁邊束好,露出純白的紗簾,天光從紗簾透進來,整個房間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鬱畫頓了頓,鼻尖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皺著眉頭半掩住口鼻,決定的有些奇怪。
這個房間看起來整潔衛生,可以知道老闆娘是個生活規律習慣很好的人,除了腦子不太正常外,其他都還好。
所以這股味道是怎麼回事?
鬱畫四下打量,床底下沒有空間,衣櫃......拉開看後也沒有問題。
找著找著,鬱畫的視線逐漸定在床頭櫃上、臺燈旁的那個不透明正方形盒子上。
那個盒子是黑色的,密不透風完全看不到裡面是什麼。盒子不算小,整個放在床頭櫃上只留下一點放細架臺燈的位置。
老闆娘是個細心、擅長收納的人,在剛剛鬱畫就發現了這一點。
她總是井井有條地把所有物件都妥帖收納好,鬱畫不止一次看到了收納箱,就連衣櫃裡面都被分隔好按照大小、薄厚等等規律放置好物品。
在這個基礎上,床頭櫃上的盒子就顯得突兀且不協調。
她回眸,看向從剛才開始進來後就一直默不作聲的燕涯,“你聞到了嗎?”
燕涯皺著眉,“這個房間的味道我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聞到過?
鬱畫仔細聞了聞,這股刺激性極強的味道一入鼻腔就讓人感覺到一種針紮的滋味。
“你還能想起來是在哪聞到的嗎?”
“學校裡。”燕涯肯定地回答。
啊這......文理差距有這麼大嗎???我怎麼沒有在學校裡聞到過?
鬱畫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她指了指床頭櫃上的那個黑盒子,“我覺得那個盒子有問題。”
燕涯會意地頷首,示意她跟在自己身邊往前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床頭櫃的方向靠近著,不知道為什麼,一靠近那個黑盒子鬱畫就感覺一陣心慌,像是裡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她不會在裡面塞了個炸彈吧?”鬱畫開了一句玩笑,“你不會是在什麼化學實驗室聞到的這個味道吧?”
這句玩笑不太成功,因為還沒等她笑一笑,就被盒子裡面的東西嚇得呼吸停滯。
是人頭,在盒子裡面。
正面對著鬱畫,閉著眼睛。
鬱畫彷彿感到有一把鐵錘對著自己的後腦猛力一錘,甚至有了些頭暈目眩的錯覺。
她渾身的汗毛在看到的一眼就全部立起來,惡心的反胃感不斷反饋到喉頭和大腦,讓本就被驚嚇到在罷工邊緣的大腦更加岌岌可危。
你很難形容這一刻的感覺,生物本能般物傷其類的恐懼與痛苦沖刷著感官,而再也沒有什麼比同類的頭顱更有沖擊性。
一顆從軀幹上被摘下來的頭顱,完整地擺在你面前面對著你,這本身就足以成為大多數人一輩子的夢魘。
鬱畫面色慘白,整個人僵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攥緊燕涯的衣擺。
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還在屏息,氧氣的告急讓她的大腦更加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