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布魯斯怎麼拍和戳都不抬頭也不出聲。
換成一般小孩,受了這頓折騰,要麼強行上手掀開蚌殼,要麼腳一跺地回家找媽媽。
奈何小布魯斯不愧是小小年紀就成了世界旅行者,穩得一批。
眼見實在叩不開龜殼,他妥協了:“好吧,那我向你發誓——”
“別對我發!”葛溫德林捂得密不透光,聲音悶悶傳出來,打斷布魯斯的話:“初火不會承認的。”
“那你選一個。”
“嗯…”蛇足們上天入地看了一圈,沒看出什麼名堂,繼續貼緊本體的小腿。
葛溫德林偷出一縷目光掃視布魯斯,黑亮反光的高定小西服讓他有些炸毛,又有些不可見人的喜歡。
半晌,他終於定好了:“那就以你脖子上的蝴蝶結起誓。”
這句話成功給布魯斯內心的小火星添柴加薪,他拔高音量,稚嫩的聲音裡充斥不爽:“這不是蝴蝶結,是領結。男孩子帶蝴蝶結不好看。”
“對領結發誓太隨便了,不可以。”
“你快點出來。出來。”
難得他還蹲在原地勸導,沒憤而上手扯葛溫德林衣袖。
喚了幾聲後,布魯斯咬咬牙突然彈了起來,挺胸抬頭筆直站好,學著電影裡的人,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並攏:“我對葛溫德林發誓。原諒他了!”
“你快點出來。”一著急詞彙量就急劇縮小的布魯斯小朋友一句話反複唸了幾遍,終於把殼裡的烏龜唸了出來。
烏龜怯怯地瞄了他幾眼,緩緩朝他伸出爪子,被布魯斯一把抓住,準備拉他起身。
用力時葛溫德林的衣袖下褪,露出蒼白的手腕,上面正綁著塊奶白色的蝴蝶結。
布魯斯定睛一看,火氣倏地散掉,笑了:“你是女孩子嗎?”
葛溫德林把自己的身高調成和布魯斯一樣,睜大眼睛歪頭,臉上寫滿了不解與困惑:“我也不知道。”
他很快低下頭,下巴貼上胸口:“對我發誓不算數的。”
又搖搖腦袋,抬起一隻眼睛:“你真的不怪我了?”
“都已經起來了,還問。”眼見著葛溫德林有縮回去的跡象,他連忙道:“不怪了不怪了。領結太小了,不能用來發誓,對人發才有用。”
“哦。”
葛溫德林緊緊攥著滿裝金液的琉璃瓶,另一隻手牽著布魯斯,領他走向床邊,害怕踩到小蛇的布魯斯同手同腳走路,漸漸順拐。
“沒事的。”葛溫德林始終分出一份精力照看布魯斯,“它們反應很快,會躲開。”
“踩上也沒事。”
每次布魯斯過來,葛溫德林都會重複一次,但布魯斯走在他身邊依然緊張兮兮的。
好久見一次小夥伴的興奮勁被傷了他的恐懼打壓得頭都不敢冒,葛溫德林像最平常時那樣安靜下來。
他掀開枕頭,在柔軟厚實的床鋪裡壓出洞,給手裡的琉璃瓶子做了一個窩,隨後輕輕蓋上松軟的枕頭。
“你怎麼才來?”兩個小孩坐在金絲錦被上,巨大的床鋪是房間內唯一柔軟的地方。
“也沒很久。”布魯斯扒開手指數橙子:“我五十個小時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