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此人有異,但還是心神慵懶,至少在此刻生不起什麼防備的心態。
就和他第一次見布魯斯韋恩時一樣。
葛溫德林沒有注意到布魯斯正偏頭注視著他,盡管葛溫德林坐的位置稍微矮了一些,他還是比布魯斯高出了一個頭。
布魯斯從下往上,能看到葛溫德林精緻纖細的下頜線條,膏白的臉頰漸漸透出暖色,他收回目光回答之前葛溫德林的話。
“你曾預見了你未來會失憶,讓我到時候不要提起你不記得的事。我對魔法的瞭解有限,只能照你的話來做。”
“至於幽兒希卡的情況,本來也是不能說的。”
布魯斯翹起一條腿,沖葛溫德林點了一下頭:“但你一副要沖出去的樣子,只能提一句。”
天知道布魯斯韋恩怎麼從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這個人要沖出去的。
而且還讓他說中了,葛溫德林沒有動作,卻已經在盤算著立刻離開韋恩宅,去找返回自己世界的路。
“汝言語之真假,不得而知。”
“信任我比信任其他人強。”布魯斯抬起左手,有著亮銀色陽刻鳶尾花紋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過一圈光澤,“這個世界沒有第二個人擁有它。”
“而且我找到了你的一部分記憶。”
葛溫德林這才側身看他,依舊是雙手交疊,雙腿合攏的坐姿。
他的目光從戒指轉向布魯斯的臉龐:“暗月之劍,汝應當先向神明稟明,為何汝不存於神明記憶。”
“吾之記憶完好,獨缺汝一人,甚是奇怪。”
布魯斯對葛溫德林失去記憶的事情有一定的猜測,但他不準備說出來:“我也想知道。等你找回記憶後,答案自然出現。”
葛溫德林半闔雙目,冷冷地看他一會兒,說:“肯特先生。”
“是。”布魯斯回答。
葛溫德林收回目光,他記憶裡不存在的不光是布魯斯的事情,還有眼下最重要的:
他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對一個人類的印象絕不可能包含住變換世界的記憶。
這就像一粒被風裹挾的沙塵叫嚷著它比太陽更大,就連初到韋恩宅時,令他魔力盡失的惡疾,葛溫德林也一直懷疑是穿越世界的代價。
等等
……
如一股徹寒水流貫通腦髓。
葛溫德林突然眼前一黑,不自覺地向前倒去,被布魯斯一把抱住,按在頸側。
“葛溫德林!”布魯斯眉頭緊皺,發現葛溫德林臉上並無痛苦之色。
但他並不放鬆,抬手繞過葛溫德林的膝彎,橫抱起身,立刻要跳下戰機。
“你在做什麼?”布魯斯一低頭,發現葛溫德林眼神幽幽地盯著他。
“咳。”布魯斯抬頭望向對面,筆直坐好:“沒什麼。”
葛溫德林難得露出表情,微抿雙唇,眯眼盯著布魯斯透著心虛的眉毛,向半空中伸直右臂。
不知是為了瞬移,還是想打布魯斯一頓,他召喚暗月錫杖。
半晌,蛇足扭了幾個來回。
手裡沒什麼動靜。
……
魔力又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