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遠近
岑增的影片在他出院當天發出。語氣仍是他慣有的平淡。他還穿著病號服,讓鏡頭平等地掃過他被繃帶包紮的手,和他另一隻手上拿的身份證。
“大家好,我是岑增,x大臨床醫學系大三在讀學生,李愛民實驗室的一員。我實名舉報李愛民pua學生,致其重度抑鬱,割腕自殺未遂。”
他平靜地展示李愛民在他割腕後的辱罵聊天記錄,然後解釋自己的理想如何幻滅,破碎,如何選擇自殺,僥幸被救。
“我一直認為,醫護工作者都有最誠摯的理想。我們做好了和死亡,疾病搏鬥的準備。
卻沒有想到,阻止我的,居然會是我的導師。我當然還不夠堅強,所以曾想以死解脫。但現在,作為一個活下來的的逃兵,我懇切地希望,李愛民能得到應有的處罰。”
聊天記錄,錄音,病歷證明,icu住院單,一概放出。
討論面很廣,罵李愛民的,說醫學生其實是抑鬱症高發群體的,替岑增不值的,覺得他不夠堅強的,評論他確實不適合上臨床的。
這些岑增看著,全都沒什麼反應。
實際上,學校打來的電話也沒有接。
張若雪發訊息給他,告訴他,學校打電話給她,她通通結束通話拉黑了。
母子都是這個態度,倒把程朔看樂了。
過了一會兒,鐘女士的電話也打了過來,關心一番岑增的狀況,又問程朔,他們能幫上點什麼忙。
“幫忙付陳子衡的公關費。”程朔在那邊開玩笑。
過了一會兒,陳子衡發了個截圖來,「鐘阿姨」轉賬88888。
“?”第二天,兩個人陪著岑增去警局報案,在賬號上傳了回執。
很快,第二波輿論在意料之中起來。
許珍清和宋書逸一起,坐上火車大巴去拜訪學長的父母。最後帶來的,是好訊息。
他們拿到了授權影片,也透過他們聯絡上了逢山,由後者發布那些塵封的舊事。
燃起來的第三把火,在實驗室眾人的聯名信之後。簽名的,比許珍清想象得多。張宇昊特意來找她,低著頭問,能算上我一個嗎?
許珍清只是轉頭看向宋書逸,後者微微一笑,說關我什麼事?我不在乎。
張宇昊看了他良久,說,學長,對不起。
人要哭了,宋書逸看著煩,也根本不想原諒,揮揮手走了。
於是許珍清把筆往前一遞:“被罵我們沒人能負責,也沒人礙著你簽。”
張宇昊自己掏出藍黑筆,寫下名字。
聯名信發出後,趁著陳子衡安排的李愛民天才女兒sci文章滿天飛的輿論裡,許珍清跟上了實名舉報。
連著一週,熱搜上都是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