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日子?
他思考了一圈,毫無頭緒:“在一起第五天紀念日?”
程朔打了一串點過來。
“友情提示,今天週四。”
週四,所以上午上課,下午見習,晚上回去要再做幾個小時實驗室的雜活和作業。
還有什麼事嗎?
岑增遲遲未回,程朔索性發了張圖片。
他的鎖屏,背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拍的岑增照片,手機裡的人半垂著眼,面無表情地攏著打火機,點燃一根煙。
上頭還有一行字,十一月六號,星期四。
他眨了眨眼,回,我忘了。
“怎麼會有人這麼幹脆利落地忘掉自己生日?”程朔那邊的無語透過文字傳過來,“還好我記得。”
生日。
岑增頓了頓,漫無目的地在原地坐下。
來來往往的護士醫生們的聲音響在耳畔,他只覺得吵鬧。
“我不太過生日。”他敲字回去,“所以不習慣記。”
“那就從今年開始過。”那邊答,“半小時後到醫院,接你出去吃頓飯。知道你不太喜歡熱鬧,就我們倆。”
岑增在長椅上坐了十分鐘。隔壁是一對男女,正低聲討論著母親的病情,說到急處,雙雙都講不下去。
不能再聽,也不想再捕捉任何的關鍵詞,他站起身去了洗手間。
醫院洗手池牆壁上寫了很多字,健康,要好起來,病床快點排到,菩薩保佑,還有一些被劃掉的小廣告。
密密麻麻的祝願,消毒水的氣味,和他錯覺自己怎麼洗都洗不幹淨的手。
轉身出去,抬頭看天。
秋意濃,濃到化不開,再過二十幾天就要下雪,然後是春天。
聽程朔的描述,過往三次,他都選擇在春天自殺。也合理,如果事情持續下去,恐怕會到宋書逸所說的,想要站出來的地步;
或者失去力氣,只想逃離痛苦。
不能再這樣下去。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有人按響了喇叭。
男朋友搖下車窗:“別站著發愣了,岑增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