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非常地拒人於千裡之外啊。”他湊過來,“笑一笑?”
岑增於是笑。
人好看,哪怕是亂七八糟的一個笑意,也生動得有點可愛。
程朔看著,自己也笑了。
對麵人還維持著那個不成樣子的表情,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他去捉對方的手指:“幹嘛?”
“你有一個梨渦。”岑增回答。
“是嗎?”他靠得更近。
能看見岑增的眼睛,本該是極純的黑色,在霞光下,亮得像一塊琥珀。
“但你好像沒有酒窩。”他故作遺憾地搖頭。
“你有就行。”對麵人毫無邏輯地亂答。
“想吃什麼甜品?”
“龜苓膏。”岑增想了想,“古法龜苓膏。”
程朔沒聽過「古法」,索性問,和一般的有什麼區別?
“是苦的……”岑增講,“要加很甜的煉奶。”
他說完,低頭扒拉xhs,找出一家小店,報了地址。
程朔看了幾眼選單,點了腐竹白果糖水,名字有趣,沒想到能加一起。
端上來,程朔嘗了一口對麵人點名要吃的東西,眯了眯眼:“真的好苦。”
岑增被他的表情逗笑,說沒事,糖水是甜的。
兩個人吃得極慢,日光全然地沉寂下去,最後一點火星像是燃在對麵人垂下的睫毛上,一晃,就消失。
“見習順利嗎?”
“還算順利。”
“那怎麼,不太高興?”
岑增不太確定自己該說多少。說多了,好像就不能當作那些不存在地繼續生活。
說多了會下陷,沉到地底就會起不來。
但看著程朔的眼睛,卻無法剋制傾訴的慾望。
“今天查房結束,見習老師看著我說,你將來可能是個好醫生。”
他舀起一勺黑色膏體,嚥下去。
“然後,可能是客套,問我有沒有興趣跟他的課題組。我說我在李愛民這裡。”
程朔沒有說話,只是握住他搭在一邊的那隻手,輕輕地摩挲。
“沒有下文了。”他這麼講下去,“就是……不高興。”
“吃完龜苓膏,有好一點嗎?”程朔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