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昊答:“你們這幫踩著關系往上爬的人,還真好意思笑我?”
“踩著關系往上爬?”岑增很給面子,真的笑了笑。
他很少有什麼表情,笑起來生動又迷人,只可惜他是在嘲笑,看過去,全然泛著苦。
“你不知道許姐那篇論文,最後署名是怎麼分配的嗎?你清楚得很,通訊作者是李愛民的老師,一作是李愛民,二作是他師兄,許姐和他親女兒並列在三作。你覺得這就是李愛民的高看嗎?”
“還是說我拒絕你夢寐以求的機會之後,天天被李愛民拉去做雜活幹苦工,忙到比你一個研究生下班都晚,是你所謂的高看?”
“你到底是在嫉妒,還是在匡扶正義,你比我清楚得多。”他看著張宇昊。
“學長,進實驗室的時候,誰沒有理想?宋哥為什麼幫別的實驗室跑資料做研究,你覺得他指望的是署誰的名嗎?
退一萬步,真的署了,那也是他應得的。他在這裡處境到底怎麼樣,你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來。”
“岑增……”宋書逸說話了,“別跟他說了。”
岑增倒還沒有停,小學弟難得說話,一開口,整個實驗室的人都靜寂無聲。
“大家都是受害者,學長。你比我們幸運的地方在於,我和許姐都不夠聽話。李愛民需要一個足夠幸運的人,用來展示我們不聽話的代價。”
“你才應該感謝我們倆。要是我們真的被高看一眼,許姐真的開始搞小團體。你覺得,憑你的能力和情商,你還能在實驗室相安無事地待下去嗎?”
徹底沒人說話了。
宋書逸搖搖頭,一臉「這人我真管不了」的無奈。
還是許珍清收場,她咳嗽了一聲:“行了,都別吵。這周大家要做的東西很多。你們要是願意繼續聽我安排,那就在這裡坐著,不,讓他換個人主持會議。”
邊上的何學長答:“聽你的。”
沒人接話,但也沒人動彈。
“行,那就一個一個來。”許珍清繼續主持,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等會開完,張宇昊率先沖出門去。
宋書逸坐在原地,拍了拍岑增的肩:“真敢說啊。”
“他活該。”岑增回答。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宋書逸笑笑,“怎麼混到這個地步,還要你幫我說話。”
岑增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說,沒事的。
對面的學長卻沒有露出慣常的笑容,只是平靜地答,我得好好想想。
他說得認真,眼裡卻沒有一點光。
岑增動了動唇,最後只說,好。
【??作者有話說】
這周目進小岑視角其實一直是有點緊張的。
因為完全沒把握大家到底會怎麼看他。
特別是,他前幾周目出場已經是重度到麻木的狀態。
和沒那麼嚴重的時候,逐漸惡化的時候,都不一樣。
寫的時候很忐忑,但反正還會有讓我更忐忑的情節出現,我也就硬著頭皮寫了。
總而言之,歡迎來到小岑的內心世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