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張逸傑一刻沒停地溜了,生怕程朔跟他說點什麼難聽的。
只剩下他們,和被張逸傑啃得幹幹淨淨的雞骨頭。
“額……”程朔咳嗽了一聲,“本來其實……”
他想了很多種浪漫手法,比如生日告白,比如郊外煙花。比如,類似密室逃脫般的層層暗示。
程朔很會撩人,也很懂怎麼開啟一段沒那麼正式的戀愛關系。
沒那麼難,大多數人追求的,也不過是那一剎那的特殊而已。感受到愛的一瞬間,可以抵消日後千萬種難看又可笑的分手方式。
哪怕,愛本身,來自程朔精心準備的表演。
但如果物件是岑增,一切都會顯得輕慢。
真正的愛,太重了。重得雷霆萬鈞,壓得人喘不過氣。
剩下他們倆,岑增只是抬頭,說,信呢?
他沒什麼表情,甚至談不上期盼,但視線,卻沒離開過他。
程朔低頭,在自己只裝了兩樣東西的揹包裡掏了半天,才做好準備,遞出去。
對麵人接了,說,我會好好儲存的。
很平靜,卻近似像一個誓言。
程朔說,不用急著拆。
“我不著急。”岑增回答。
他把火漆封好的漂亮信封收進揹包夾層,拉上拉鏈。
“我在想……”程朔很少覺得自己不會說話,對著岑增,卻常恨自己嘴拙,“我們要一直,當朋友嗎?”
岑增抬頭看著他。
認識第四輩子的人始終非常好看,此時,還沒有日漸消瘦下去,美於是更肆無忌憚,理所當然地入侵他的神經。
“看你。”岑增答。
“只看我嗎?”程朔笑了,說,“怎麼回事啊,這是得看我們倆的事吧?”
岑增問:“你覺得我會拒絕嗎?”
表情仍然毫無波瀾,甚至還帶著不認識的人辯別不穿的冷意。
但程朔已經熟練地從中讀到一些別的,該死的縱容和莫名其妙的不在意。
程朔想說,如果你碰到的不是我,那你豈不是要倒大黴?
他只是搖搖頭,說我不想揣測你。反正,會讓你拆的,到時候,再告訴我,你怎麼想,好嗎?
沒說過那麼純情的話,以至於說完,仍然覺得齒間留著點青橄欖般的澀。
還好岑增從來沒有額外表情,此時也只是淡淡地微笑,說好,不要害怕。
怕,但,主要是,怕他,不會再出現。
岑增沒想那麼多,他吃完飯,把十月十八號標紅,先跟宋書逸發訊息說,那天晚上沒法陪他做實驗。
學長回,幹嘛啊?這麼早說?顯得我像李導一樣李扒皮嗎?
岑增回,李導不會在意,但我那天不會在,有必要的話,幫我掩護一下。
宋書逸打了三個ok。
沒剋制住八卦的本性:“要開始談了?誰啊?發個照片來?”
岑增沒回話,只是平淡地問,今日小鼠如何了。
【??作者有話說】
本來決定這章大灑狗血的,但是某兩個人有自己的想法。那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