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術後錯覺,醫院沒有蛇。”
是錯覺嗎,如果都是錯覺就好了。
“那就好。”程朔敲字,“明天週五,我沒課,有時間見面嗎?”
“你呢?”岑增的訊息幾乎是同時發出去。
“什麼?”
“你有什麼好訊息嗎?”
“好訊息是發現了一家新店,他們家炸雞挺不錯。”
挺好。他回複,明天就吃那個?中午見吧。晚上可能還要去實驗室。
訊息剛發出去,對面彈了一個電話過來。
程朔的聲音響在耳邊,像是人就在他身側:“還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好訊息。”
岑增閉上眼睛,聽著他聲音裡的猶豫,笑了,說,要我猜猜嗎?
程朔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嗯了一聲。
“信寫完了?”他仍然不想睜開眼,去對上近在咫尺的宿舍樓。
程朔那邊靜了五秒沒說話,最後笑著嘆了口氣,說對啊,你看不看?
“看。”岑增說,“那我明天拆?”
明明是這個人口口聲聲說著,要強迫他開啟,這時卻在電話對面吸了一口氣,語氣裡居然有點手足無措:“那什麼,也不用,那麼快。”
岑增睜開眼,轉過身,在路燈旁的長椅上坐下,把耳機的聲音調得更大,說那你什麼時候想讓我拆了,就給我。
“明天給你。”程朔答,“但……你先拿著吧。”
“好。”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挺晚了……”那邊人的聲音很溫柔,穿過幽黑的長夜,落在他的耳邊,“早點睡覺吧。晚安。”
“晚安。”岑增答,“遊戲別打到太晚。”
“嗯,我也去睡了。”
沒人掛電話。
“你掛吧。”程朔等了十幾秒,在一片靜寂裡,笑出聲來。
岑增說:“那明天見。”
他把手機收好,扯下耳機,深吸一口氣,終於走進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