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譫妄
他們仍然會在課表能湊上的時候一起吃飯，偶爾會加上刷出來的張逸傑。
宋書逸的實驗也仍然在磕磕絆絆中繼續。
第二週組會上，李導面色平靜地把每個人如常羞辱一番，到岑增的時候，臉色居然溫和了點，說終於有點x大醫學生的樣了。
岑增聽著，下意識地掃過周圍人的臉色，宋書逸對著他，笑了笑。或許是他看錯了，學長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擔憂。
“嘻嘻哈哈什麼呢？”李愛民出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散會後，岑增和宋書逸一起往外走，撞上張學長的肩膀，剛剛列印出來的論文撒了一地。
他說了句抱歉，學長沒有停步，反而瞪了他一眼。宋書逸幫他一起整理完，在只剩下兩人的室內，很輕地嘆了口氣。
小學弟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寵辱不驚似神仙。
“他也不好過……”宋書逸說，“比較複雜。”
岑增點點頭，說沒關系，我不在意。
“你還是在意一點吧。”宋書逸想要開口，又搖了搖頭，“算了。”
還好這個人，他不說對面不會問。
岑增幫他處理了一些雜活，隨後告別，去上課。
他離開之後，許珍清從間隙中抬起頭，跟宋書逸聊了幾句最近合作的那個小課題，到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你看著點小岑吧。
宋書逸撓著自己的頭發，答那肯定，許姐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第三天下午，李導帶著他山雨欲來的臉色在實驗室，點了幾個人的名，問他們人呢？
上課的上課去了，教課的教課去了。
他繞了一圈，看了眼忙著做實驗的宋書逸，又看了眼正在整理資料的岑增，低聲嘆了口氣，說岑增，你大三了是嗎？
醫院的見習輪轉開始了沒有？
“期中考後開始見習。”這個本科生回答。
“行，岑增，你跟我。資料整理好了明天中午給我就行。張宇昊，趕緊做完手上的活兒，你去急診一趟，他們缺人。”
不是錯覺，實驗室其他沒被點到的幾個人各自鬆了口氣。
岑增穿上白大褂，跟著李愛民穿過實驗室，走進病床區。
走廊裡有人沖出來，大喊十二號床病人搶救。李愛民腳步都沒頓，他低頭看錶，說兩點四十，還有十五分鐘要查第二組資料。
“你自己先進去看看……”他說，“七號床剛術後，你先了解下情況，等我來。”
門一推開，病房裡只剩下呼吸聲和儀器的滴滴聲。
七號床的老人閉著眼，手指偶爾抽動。家屬不在，邊上的八號床是個年輕人，戴著耳機在旁邊看劇，不時小聲笑出聲來。
手上病歷翻了一半，護士推門進來：“七號床今天怎麼有點怪。”
“血壓偏低……”她說，“但是沒報警，也不知道是不是儀器壞了。”
她一邊說，一邊去擺儀器的線。
岑增沒動，低頭看了一眼床邊的記錄本。
他說了句：“不是儀器壞了，是昨天那針打快了，今天沒按醫囑補完那500林格液。”
護士愣了一下。
“你是學生？”
“嗯，在李愛民老師的實驗室……”他說，“今天跟他來見習。”
他把病人的記錄本翻過來，遞給護士：“你看這邊，進出量對不上。”
護士翻了一下，咂舌：“你看得挺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