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和清醒交織的失眠裡,岑增敲字:“你也沒睡。”
“我在打遊戲……”程朔回,“要來加入偉大的博門嗎?”
“沒時間。”
“明天週日,你要去實驗室?”
岑增打了個問號。
“猜的啊。”程朔回,“真沒跟蹤你去醫院。”
“對。”
“那什麼時候結束?”
“做什麼?”
“接你到我家打遊戲。”
“我不打。”
“那吃夜宵。”程朔敲字,“我在校外租的二居室,你樂意的話吃完睡我家也行,離學校也近。”
岑增終於有了點睏意,他眯著眼,攥著這點還沒消失的昏倦,回再說吧。
重新爬上床,程朔發來了一條,明天再問你。
仍然睡得很不好,斷續而繁多的夢裡,媽媽哭著對他說對不起。然後是動物實驗那頭小豬,四個人拎著它的腿,它仍然翻滾到地上,開始飛奔,夢裡它成功沖出教室,一頭撞死在樓門口。
繼而是李導的臉:“岑增,這裡沒人有空教你怎麼做,能進我實驗室的,都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要麼自己學會,要麼滾。”
隨後是他說,我要讀醫,語氣很堅定。
溫柔的護士笑笑,說有志向是好事,但是很苦哦,不要再想想嗎?
他睜開眼,頭痛欲裂。
吳胤已經醒了,說早,我有節早上的實驗課,你要不要來杯速溶咖啡?
他道謝,接過,喝了幾口,看了眼時間,八點二十。還好,九點前應該能到實驗室。
“你又去醫院?”吳胤問。
他點點頭,抓起自己的包,和手機。
“好辛苦。”吳胤嘆了口氣,“真能卷啊你。”
“還好。”岑增答,“導師要求比較嚴。”
“唉,李導嘛,要求嚴一點也正常。”對麵人笑笑,“你看我就卷不進去。”
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岑增想這麼說。最後只是答,實驗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