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成這樣都沒有?眼光太高了吧你?”
“沒時間。”
“時間擠一擠總會有的嘛!現在還是要談戀愛,不然等你上臨床了,那日子更沒法過了。”
宋書逸抓著自己的頭發,像是想把自己的靈魂拽出這個恐怖地方,“我和我女朋友就是,我有空的時候她在準備法考,她有空的時候我在實驗室催眠老鼠,或者在急診忙它十二個小時,盒飯都不管。”
“你們聽起來挺恩愛。”
宋書逸微不可聞地頓了一下,然後笑笑:“是挺恩愛的,根本不吵架,因為一個月見不上一次面。”
他隨後搖搖頭,說你先走吧,我還得看眼那群祖宗。
“辛苦了,謝謝學長。”
“別那麼客氣,這才哪到哪,受罪的日子還長著呢。”他對小學弟揮揮手,“明天見哈。”
等岑增走了,宋書逸趴在桌子上,沒忍住的淚,落下兩滴,他沉默地捂住臉,一片靜寂的深夜裡,啜泣聲聽起來像漲潮的海浪。
他等到另一個剛剛設定的震動鬧鐘響起,然後終於打了個電話過去。
“紀念日快。
“所以……還是要……分手嗎?”他問。
“我知道,我太忙了,我——”
他沒能再發出聲音。
一室無言,他撐住桌面的手臂緩緩下滑,手機重新落回桌面。
不久後,又有人的電話打了過來,李導對著文件當然會罵岑增,對著實驗,罵的則是他。
他擦擦眼睛,咳嗽了一聲,確認自己聽起來沒有哭腔,點下接聽。
月明星稀,秋夜寂寂如無邊宇宙。岑增走進宿舍,吳胤正在打遊戲,喊著——“五殺,五殺,我靠誰搶了我一個頭?”
聽到開門聲,扯下耳機,說回來啦?
岑增點點頭:“你玩,我洗個澡,寫會兒作業。”
“好啊,一會兒我們對一對。”
看完ppt,做完積攢下來的作業,吳胤也終於打過他的王者晉級賽,他們對完答案,他給吳胤講了幾道錯題,互道晚安,上床睡覺。
淩晨三點,岑增給程朔發訊息,說週一中午可以,然後定了八點半的鬧鐘,決心睡去。
四點,吳胤床邊傳來悠長的呼吸聲,岑增爬下來,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
明天必須得買褪黑素。沒有的話,去拿他媽媽的藥。
手機裡此時出現一條新的訊息,來自程朔:“那麼晚才回訊息啊,醫學院壓迫人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