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朝他揮揮手,問,吃飯了嗎?
這人沒有停下,只是微微朝旁邊人點點頭,淡定從容地走遠了。
岑增進教室前安靜地數,三次,但今天太忙,實在沒空處理一個連續三天,每天都能看見的人。
並不是沒有拒絕人的經驗,很多時候,甚至不該到拒絕那一步。只要無視,如果這人識趣,接下來就不會再出現。
然後是,第四次,和第五次。
這天是週六,臨床技能訓練安排在上午。起床的時候有很輕微的頭痛。
應該看不見這個人。
離開教室時,卻再次對上熟悉的面孔。
幾天內見過太多回,連和他課表基本一致的早早搬出去的室友徐必輝都覺得眼熟:“他是不是昨天那個?”
岑增皺了皺眉,說你先走吧,我去問問他。
程朔就這麼看著這個人終於走到他面前,站定。
然後主動開口:“跟我走。”
他跟著岑增,走到安全出口邊。
“第六次。”岑增直入主題,“為了做什麼?”
他盤算著今天什麼時候到實驗室補上李導突發的任務,晚上還能睡幾個小時,確定如果睡四個小時,一個半小時內都來得及,終於分神看了這人一眼。
“認識一下嗎?我叫程朔。程式的程,朔月的朔。”對麵人笑著看他,非常俊朗陽光的一張臉,一身利落得體的風衣,帥得應該發賣去演偶像劇陽光男主,而不是堵在他們的臨床技能訓練課教室邊,聽著無數的高階醫學模擬人在他們按到對的點位的時候,發出慘叫。岑增不喜歡這種機械音,寧願去聽兔子尖叫。
他不為所動:“為了做什麼?”
“你這麼好看,沒有被人搭訕過嗎?”對麵人笑眯眯地問他,“你說一下你的名字,我就告訴你。”
岑增轉身要走。
被這位不知所謂每天穿得要上t臺的帥哥拉住:“不告訴我的話,我後天還來堵你,那就是第七次了。”
很麻煩。活著就夠麻煩了,不想再惹別的麻煩。
今天把人甩掉吧。
他想了想,懶得再和對麵人掰扯,說我叫吳胤,口天吳,趙匡胤的胤。
他說完繼續,冷漠地問下去:“找我做什麼?”
怎麼挑了這個晦氣室友的名字?程朔差點沒繃住。他吸了口氣,帶著笑:“你猜猜?”
岑增懶得猜。這是個生面孔,名字卻在旁人閑聊八卦間聽過,腦子裡轉了幾圈,才想起來,x大知名渣男帥哥,渣是夠渣,帥是夠帥,錢是很有錢。
“如果你是想跟我談戀愛,我有父系遺傳精神病史,抑鬱症伴隨焦慮障礙,目前正在服藥。
大部分抗抑鬱藥物伴隨性慾降低的副作用。用人話說,我現在陽痿。我也很忙,沒有時間。”他半真半假地開始扯。
“如果你要跟我當炮友,還是那句話,我陽痿。”他平平淡淡地看著眼前人。
“我以為你至少會說,你喜歡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