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陳子衡問,“他敢我就把他掛在圈裡,讓所有人看他的笑話。”
他這麼義憤填膺,張逸傑實在很想笑。他抿著唇,把自己差點藏不住的嘴角憋回去。
而沒幹過什麼壞事的程朔,正平靜地掏出那個禮物。
“是胸針……”他遞給對麵人,“我記得刑阿姨說過,給你起這個名字,是因為你出生那天,正好是雪後初霽,春天的好兆頭。”
刑霽的涵養很好,他拆開,誇贊了一番胸針的美麗,然後收下,說多謝,破費了,等你生日,會託陳子衡給你帶回禮。
他其實永遠是這樣,從容拒絕,留下體面,回禮永遠送價格相近的毫無曖昧含義的用品,挑不出什麼錯。
程朔也笑,說之前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也謝謝你,保持著普通好友關系,不讓任何人難做。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他們都是聰明人,刑霽在對面笑意吟吟,看得程朔心裡發毛:“不是早就告訴你了?”
“什麼?”
“高三的時候就說了,不要把奇怪的征服欲用到朋友身上。”他難得顯得惡趣味,“還好你莫名其妙追的是我,要是陳子衡,他應該會把我們社交圈一起炸了。”
“別說這種恐怖的話。”程朔抖了抖肩,難以想象那個場景。
“不知道你拎清爽了沒有……”刑霽祖籍蘇州,說起話來,含著幾分溫柔下的陰陽怪氣,“給你醒醒腦,別再那麼十三點了。”
他們相視而笑,沒再多說。
出門的時候,他聽到刑霽跟陳子衡說,我和程朔以後就是朋友。
張逸傑則拍拍他:“你說什麼了?”
“把禮物送出去,然後覺得算了。”
很好,他朋友的臉色千變萬化,最後化為一句,那就好啊。
“不覺得意外?”
“突然不發瘋了有點意外,但反正也沒覺得你多喜歡他,只是刑霽這人表面好說話其實勁勁的,然後你就喜歡長得好看還難追的。”
“哦……”程朔點點頭,“嗯……”
“上完課去酒吧玩?慶祝你和刑霽脫離苦海?”
好嘛,連張逸傑都覺得刑霽倒黴。
“不了。”程朔笑笑,“我從良了。”
這話過於驚悚,以至於張逸傑往後退了兩步:“你發燒了啊?”
“沒。”程朔笑笑,擺出他一貫的姿態讓朋友放心,“我看上別人了唄。”
如此符合人設,張逸傑卻莫名其妙地覺得驚悚:“哪個人比刑霽更倒黴?”
程朔打了個響指:“你很快就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