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後,終於被接通。
“學姐,岑增在你身邊嗎?”
那邊人呼吸之間還帶著未散的哭腔:“岑增?”
她帶著泣音,“他說他去樓下自動販售機買點甜的。”
程朔幾乎是立刻站起來,沒頭蒼蠅一般地沖向醫院。
“你們實驗樓怎麼走,我來找你。”
“不用了,一會兒我們就下來——”
話沒說完,學姐那邊傳來一聲驚叫。
不來自於她,好像來自很多人。
電話突兀地結束通話了。
程朔手上的咖啡濺了一地。他已經顧不上,只是一路向前跑去。
不要,不要,不可以,不要。
奔跑的時候風聲極大,耳邊彷彿還有岑增的聲音,在低聲說,你可以松開我。
我要怎麼松開你?你告訴我?
我要怎麼相信,你說你很滿意,你說你很有分寸?
他只是瘋了般向前跑,跑過喊住他的醫院前臺,又跑回來,問,實驗樓在哪裡?
護士還在說話,而他只是固執地撐著前臺。問,李愛民實驗室的實驗樓在哪裡?
對麵人被他嚇住了。
他顧不得,再次撥學姐的電話。
撥到第不知道多少次,終於接了。
“他跳樓了。”學姐說,“他跳樓了。”幾乎是在尖叫了。
“我來找你們。”程朔答,“我馬上到。”
“岑增……”他對著護士快要說不清話,“我朋友……”
護士閉了閉眼,學姐的聲音仍在繼續:“實驗樓天臺……”
面前的人最終還是看著他的學生證,在他支離破碎的言語下,給他指了路。
?程朔當然跑不贏地心引力。
他幾乎覺得自己跑不贏任何東西。
於此同時,岑增的微博定時發布了兩條。
千萬人在上課路上,在會議摸魚途中,在等待遊戲開始的間隙,點開最近最熱醫學界新聞的當事人之一的影片,開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