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官方公眾號後臺也已經塞滿了辱罵和質問。
附屬醫院微博也已經淪陷。吳胤的所謂宣告下,更是人聲鼎沸。
他們終於願意出來,說接到了關於李愛民的舉報,醫院和學校高度重視,已成立專案組調查。
程朔看著這則極短的通告,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有點睏意,他睡了一覺。
夢裡岑增還是面無表情,平靜地問:“你怎麼這麼奇怪?”
他終於搖晃著這個人的手,說,因為你死在我家了你知道嗎?你死在我家了,我不能當作沒發生過。
“這次不是死在學校宿舍了嗎?”他並沒有買賬。
“有什麼不一樣?”程朔感覺自己幾乎要炸開,“你不能,只留下一句謝謝,一句路上小心,然後留下證據思掉。”
岑增直直地看著他,許久沒有言語。
“你……”他想說你別思,想說你不能這樣,想問你現在有高興一點嗎,但居然,完全無法出聲。
唯有沉默,安靜到極致的沉默。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角是濕的。
還沒有結束。
網上的輿論沒有停止。
晚上的時候,學姐告訴他們,不願意讓他們承擔壓力,決定自己親自舉身份證實名揭發。
“謝謝你們。”她發,“保護好自己。”
她發出的影片和聊天記錄微博裡,id是真名,她平靜地在鏡頭前講述,如何被李愛民pua,辱罵,騷擾。
千萬條轉發評論點贊裡,她的語氣平淡,冷靜,理智。
評論是她的發言:我懇請大家專注李愛民,不要去傷害無關人員。
“她很勇敢。”陳子衡說。
程朔沒說什麼,只是用賬號轉發了一遍。
幾乎是同時,終於流出李愛民本人的影片。
男人坐在沙發上,背後是客廳的落地窗,窗簾拉著,春日傍晚的光線昏黃,襯得他整個人愈發憔悴。他眼神複雜,憤怒、不甘,又無奈。
居然比平靜的岑增和學姐更像受害人。
“我是一個教育工作者,也是一個醫生。我教書育人,救思扶傷這麼多年,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學生的事情。”
他的聲音微微發抖,表情僵硬,像是刻意壓抑著某些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