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實名舉證嗎?”程朔問。
“如果你願意,這樣最讓人信服。”陳子衡說,“但這樣,也一定會牽扯上你。學校可能會抓著你大做文章,你本來也不在乎上不上學,但不管你爸媽了?”
程朔爸媽根本不管他,平日裡給他錢,希望一年在一些需要見人的場面有個人樣,不要鬧出大亂子。
這是大亂子嗎?
起碼在他心裡,他沒有在作亂。作亂的另有其人。
“我不覺得這是件錯事。”程朔答,“你是學生會會長,都願意幫忙。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我可不願意署名。”陳子衡回答,“我很偽善,我只會在不殃及自己的情況下釋放一點為數不多的善意。”
他還是那個樣子,平靜地說:“我感覺你在發瘋。我個人建議你還是先別實名。先發一點出來,反正,證據是鐵打的,今天也還有關注度。後面學校要真找上門,你也想好了,那你再看怎麼舉身份證更有力。”
他們梳理證據,為了維持熱度,打算一點一點發,連發三天。定好了今日晚上八點的發布時間,這會兒大家剛吃完飯,正是關註上班路上點開的熱搜的後續的好時候。
程朔給吳胤發了訊息,問他有沒有什麼第三方講述可以提供,自己會給他匿名。
或許還在崩潰中,沒有迴音。
於是接著順證據,錄音,看岑增的聊天記錄。
期間張逸傑打了電話來,問怎麼回事。
程朔語氣平靜地交代一切,說岑增自沙了,我覺得他導師要負很大責任。
我手上有他的膝上型電腦和手機,裡面有證據。我現在在家和陳子衡整理材料,打算晚上發b。你有空的話帶個飯來唄。
對麵人不知道在經受什麼震撼,最終打包了東西,匆匆闖進門。
“你倆?”他掃過他哥們兒和另一個死裝但一起長大的熟人。
陳子衡在和tb的人討論具體哪些字元加粗,這個排版夠不夠抓人眼球。
程朔在剪輯錄音,給它們配字幕。
只有李愛民的聲音回蕩:“你以為自己是誰?”
張逸傑坐下,打破靜寂,說,吃飯嗎?
他等了一會兒,可能是五分鐘,可能是十分鐘。
最終這兩個人都回過頭,看他給他們打包的私家菜。
他沒事幹,這兩個人這個樣子,他也不想走。
於是索性刷b。
他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開啟微博,開啟微信,全世界突然都開始討論岑增。
流傳的版本有很多個,外加岑增家人一直沒有出面,猜測愈來愈盛。
現在,猜他家庭問題,猜他精神問題,和猜他導師問題的一半一半。
再刷,剛剛刷到的總結版岑增實驗室同學微博發言,已經沒了。
嘆了口氣,再往下看。
然後張逸傑猛地坐直:“臥槽。”
兩個吃飯的人都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