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增:還在整理,兩個小時內可以交。
李愛民:那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以為xxx憑什麼能直博?
你是不是也想要點「特殊待遇」?
各色羞辱,時間流暢地橫跨數月。
截圖沒有修改,他只是在任何第三方出現時,都仔細地給名字打上馬賽克。沒有暴露任何人的隱私,除了導師的姓名。
岑增的室友抓著桌沿,快要站不穩。
“我一直不知道。”他說。
程朔已經沒了額外情緒。
關掉,點開桌面一個未命名ord文件,上面就三個字,謝謝你。
宋體,小二號,加粗。
他看著,看得眼睛發酸。
“所以……”程朔回過頭,“他的導師到底是什麼人?”
室友給的也沒有新訊息,只說確實是很知名的教授,有過一些不好的流言。但名聲實在大,有後臺,岑增成績好,申請上,選擇去,也正常。
“這些……”他深呼吸,“他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室友吳胤搖了搖頭。
“岑增……”他說,“比較不愛說話。”
是夠不愛說話的。留下的只有證據,沒有宣告。
屬於他的就那麼幾個字。
「謝謝你」也不知道是寫給誰的。
寫給誰,都已經足夠諷刺。
“那就鬧。”程朔深呼吸,“人都思了,還這麼貼心給了證據,總要鬧。總要查吧?”
他登上b,終於捨得出通告了。
藍底白字,宣告一個生命的結束。
沒有意義,一切都沒有意義。
他沒有留下一句屬於自己的話,陪著通告的,是評論裡他的遺照。
黑白,證件照。
往下劃,猜測他的家境。
往下劃,他的高考成績,大學成績,哦,這麼厲害,有人唏噓。
下方熱門是有人跳出來說導師的不堪。
再滑下去,有同一個實驗室的出來爆料。
沒有控訴,所有的控訴,都是別人的控訴。
回頭看資料夾,還有一個文件,這個命了名,密碼。
手機密碼,私密相簿密碼,寫得很詳細。
開啟他的手機,微信裡都是各色同學的訊息。他給的備注都是名字和班級,系,程朔則只有名字。
也正常,他們沒交換過個人資訊。
程朔的對話方塊裡,有一個草稿,沒發出去的訊息。時間是今天淩晨,12:56分。
「明天應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