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嘗試吧?”程朔低聲問。
室友的手指顫了一下,推了推眼鏡:“你知道?”
“他……”程朔沒說下去,“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室友深吸了一口氣:“我也只是懷疑,之前就有看到他脖子上有色素沉積,很輕微,以為是曬的。但有沒有可能,他脖子上其實是陳舊性勒痕。”
程朔怔住:“什麼意思?”
“就是,他之前有試過。”室友說,“勒痕那麼淡,應該是之前的嘗試沒成功。”
耳邊有什麼轟的一下炸開。
“他……試過。”程朔緩慢地重複。
“是的。”
“但是沒人發現?”
“或許有人發現了,或許他自己找了辦法遮掩。”室友低聲道,“但這次,他下定決心了。”
程朔喉嚨幹澀得發疼,手指冰冷,一動不能動。
“如果……”他不能去想這個,“如果你知道已經不能急救了,為什麼……他們還要……到醫院急救?”
“現在都……”
他開啟b,沒有已死亡,熱搜是尚在搶救中。人在太平間,接受萬千根本沒有作用的祈禱。
“就那一套。”室友說,“就那一套唄。”
“如果……”他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我早點回去……早兩小時……”
他在抖。他終於開始抖了。
真的早點回去了的人在他面前,雙目泛紅,感覺自己什麼都聽不進去。
為什麼,憑什麼,岑增到底在想什麼?
不是昨晚還在跑步嗎?
不是說好了今天繼續嗎?
“他……”程朔頓了一下,“他留了遺書嗎?”
室友在抖,眼淚已經流到臉側。他匆匆摘下眼鏡擦去。
“有。”他深吸一口氣,“有,就五個字。”
行。五個字。行。
“什麼?”
“挺沒必要的。”室友說,他深呼吸,重複了一遍,“挺沒必要的。”
在說誰?
說誰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