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指令,不敢回頭再看。
救護車拉進急救室。
然後兩個小時後醫生出來鞠躬。
什麼意思?
好幹脆利落的結束。
血濺當場都沒有。
像是睡著了。
如此利落。
女人到達的時候沒有哭。
岑增的母親甚至格外地平靜。
她沒做自我介紹,也沒興趣跟他說話。只是回答對麵人的問話。然後簽下醫院的通知書。
那邊勘查完現場,醫院宣佈搶救無效後,程朔被帶去做筆錄。
等一切結束,法醫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
岑增的遺物很少。
警察給他們打電話,說家屬可以處理東西了。
程朔打車回家,下意識地要陪著她收拾。
女人卻比他平靜得多,彷彿已經失去所有情緒:“我都不要了。你丟了吧。”
“什麼?”
“你丟了吧。”她說完這句話,又想了想,表情像面具,僵死般一動不動,“他思在你家,給你造成麻煩了吧。對不起。要多少錢,我沒多少,但是可以賠給你一點。”
他剛剛聽到了警察和她的對話,也隱約知道岑增家境不好。
“沒事。”他說,“沒事。我不缺錢。”
“但你真的不要了嗎?”
女人的表情是他沒見過的冷漠。一種,對人對己都沒有情緒的極端冷淡。
她皺著眉,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我不要了。謝謝你,小夥子。”
沒人這麼沒表情地跟他說過謝謝。準確來說,就沒幾個人跟他說過謝謝。
“沒事,我……”他頓了一會兒,說,“我也有責任。對不起。你留我一個電話吧。我……我可以幫忙。”
她沒再說什麼,搖了搖頭,只是離開。
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深淵裡,他不敢再盯著看,視線挪向手上。
才發現自己的手機被打爆了。
張逸傑問他怎麼沒來,怎麼不回電話,哥們兒還以為你出事了,都在酒吧瘋玩過兩輪了,你這個耍大牌的還沒到。
他沉默了一瞬,最後說,岑增自殺了。
“什麼?”
“岑增自殺了。”
“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