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輕咳一聲:“呃,不好意思。”
他手臂用力,讓自己坐起來。
蘇安沂順勢放手,離開前,手輕輕柔柔地撫摸了一下秦煦的臉。
他目光如水,笑著告別:“拜拜,晚上早點睡。”
秦煦臉頰像被火灼了一下,癢得發疼,腦子也暈。
“拜拜。”
秦煦一步三回頭,停在街道的車一直沒走。
車燈打在他身邊,鋪開一條長長的路。
嗡嗡嗡——手機震動。
雲:【還不上去?】
秦煦沒意識到自己在笑,嘴角壓也壓不住。
【嗯!】
人類都說,工作日是痛苦,只有週末才會快樂。
但對秦煦而言,恰恰相反。
“秦先生,您準備好了嗎?”李濤壓低聲音問。
“嗯。”秦煦整理了下領口,黑色的蝴蝶領結總是歪向一邊,西裝馬甲不太合身,束縛住身體,很不舒服。
“您進包廂的時候,最需要留意的,是沙發最右邊的寸頭男人,他眼角有個刀疤,一直在抽煙。”
“好的。”秦煦點頭,按了按耳朵裡的微型對講器。
李濤繼續說:“這次實在麻煩您了,因為這個通緝犯比較狡猾,對我們警察局的同志有敏銳的直覺,幾乎一眼就能分辨哪個是便衣。我們擔心這次的抓鋪,讓他有所察覺的話,就會朝外面遞出資訊,導致目標物被轉移。”
秦煦默默聽著,對方長篇大論了一堆,也只是回了個“嗯”。
李濤見時間差不多了,示意秦煦可以跟著其他服務員進去了。
秦煦悄無聲息地融進隊伍,模仿其他人的氣質,甚至和一個年輕的男生搭上話。
“呦,新面孔?”
秦煦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露出八顆牙齒:“對,剛來的,你來多久了?”
“我好幾年了。”
“哦哦,幹這個賺錢嗎?”
“還行,吃青春飯唄。”
嶽卓成在另一邊聽他們說話,嘖嘖直嘆:“看不出來了,這家夥平時不吭聲,關鍵時候,還挺健談的,完全不像一個人。我還擔心他緊張,渾身僵硬被看出破綻。”
李濤面色嚴肅:“好了,不要說閑話,集中精力。”
嶽卓成摸了摸鼻子,訕訕應道:“好。”
……
“如果您想說的只有這些,那就沒必要再打電話了。”蘇安沂冷冷地說。
“蘇安沂!”電話對面,蒼老的女聲咬牙切齒,“你和你那個惡心的血緣父親一樣,自私自利,忘恩負義……”
蘇安沂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很快,他松開了手。
他平靜地說:“嗯,您說得對,畢竟我流著他的血液。”
“當然,我也需要提醒您,另外一半來自你。”
不等對方說話,蘇安沂結束通話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