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意咬牙:“這不可能!”
“……”柳垂澤搖了搖頭,嘆道, “這死纏爛打的勁,倒是與他有幾分相似。”
墨承意充耳不聞,只管拍桌咆哮:“你想要皇位,我為你殺出來即可!那也用不著如此欺瞞,甚至是脫口而出那些荒唐之言,藉此來羞辱於我!”
“羞辱?”
柳垂澤冷笑道:“你憑什麼會覺得,我會羞辱於你?”
“你自己說的,想殺上皇位,”柳垂澤嗤笑,放下手中茶盞,目光森寒, “捫心自問,你配麼?”
墨承意握緊茶杯,手背青筋隱動,他眼底閃過一絲暴虐與厲狠,竭力壓下湧上神識的邪火,驟然放開手。盡量將聲音放柔,可布滿血絲的眼珠無不彰顯他的憤恨。緩了又緩,道:“迎娶淩福憐是我智昏,但當時為穩固朝中勢力只能這麼做。可是即便是這樣,這樣又怎能體現出你我關系究竟如何?我問心無愧,自始至終我從未傷你分毫…”說到這,他沉默了。
見他語塞。柳垂澤道:“削我權,剝我職。昭告天下排謗我與西蠻北境勾結之事。囚於牢獄,後將我投於敵營受盡折磨。這些,原在你看來,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樁。”
即使,話中的送至敵營淪為階下囚,此事他並未經歷。但若不是墨允恩幾次三番,陰差陰錯奪佔了他的身,替自己擋下幾輪口舌之爭,無妄之災,恐怕,他就要像原本述寫的那般,瘋魔而亡了。縱是他也曾瘋過那麼一回,但也已恢複如初,無從提及。
只能說是萬幸。
“你果真有病,”扶好渾身發抖的溫琢玉,他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尤其是跟這麼一個人共處一室。隨之垂下睫羽,不帶情緒地道, “柳某認為,此後閣下還是離我們遠點好。天色將明,我們便不再這裡久待了。失陪了。”
墨承意猛地站直,道:“走什麼走!”
“你… “柳垂澤這下真惱了。目光將對方兇兇一剜,道, “適可而止。”
隨後在墨承意怒不可言,與溫琢玉千恩萬榭,臨表涕零的注視下,坦坦蕩蕩走出了芳菲園。
走了幾步。溫琢玉抖著聲線道:“…你似乎沒付錢。”
柳垂澤看他一眼,又轉回去:“我知道。”
溫琢玉愣了片刻,之後,燦漫一笑,道:“你故意的啊?”
柳垂澤笑了笑。沒有直面回答這個問題。
但這並不妨礙溫琢玉發揮。然後,他就聽這人在一旁捧腹大笑,笑聲是那麼震天動地。天上白鶴唳鳴而遠去,只有殘雲,孤零零掛在那碧空如洗的蒼穹中,慢悠悠飄搖。
“是啊,”柳垂澤目視前方,還是說了,“好歹是做過皇帝的人,身上點歸有些珠寶,也夠他糊弄了。”
溫琢玉開心道:“太壞了太壞了。”
柳垂澤:“……”
無可奈何,拍了拍他的後腦。
魏府。
襲風氣喘籲籲,火急火燎奔入清靜亭,見亭中坐著幾人連忙剎住了腳。繃起嚴肅狀,走過去,抱拳道:“魏大人。”
隨之轉個方位,依次行禮:“柳大人、溫公子。”
柳垂澤頷首,道:“那行人安置得怎麼樣了?”
“武功不深,倒是容易制服,”襲風將事情經過大致講述一遍。提到柳玉時,頓了一下,又道, “那名黑麵男子什麼都不答,謹慎得很。其餘的……都是死活不肯張嘴。”
異樣好捕。柳垂澤道:“柳玉怎麼了?”
裂風噎了噎。
“嗯?”他歪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