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夜間不方便多人行事。眾人只好將目前探查所得全盤托出,一齊分析整理,是否有隱瞞無人清楚。
不過他一向是不怎麼信任他人,柳垂澤只覺得有訊息便好,至少不會原地徘徊,沒有頭緒。其餘的也不捨得分心思去理。拾起一張宣紙,目光輕輕,似乎僅僅敷衍一掃。
“陳慶從春末起便沒進宮上過早朝,”柳垂澤嘀咕,轉而問墨承意,“你可知道些什麼?”
墨承意略一思索,道:“好像是說胃疾犯了,需要靜養。一請便請了兩個月。剩餘我也不知。”
出於學生的本能,墨承奕聽到這如此恐怖如斯且驚為天人的龐大數字大腦空白一瞬,真情實感“臥槽”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難以置信:“我的天…兩個月?!這他媽也太能扯了吧??”
墨承奕雙手抓頭,毫無氣質可言,嫉妒使其面目全非: “我向你告假你怎麼死活不批,給別人一請就是兩個月??你還是我兄弟嗎??”
吃完金橘,又讓送了幾盤桂花釀團。雪白的小團表層撒了幾朵鵝黃,清新酒香隱約發散,一看便知是精心細制,堪堪人間難得的美味。但不用他解釋眾人也清楚這盤糕點到底是為了討好誰。
墨承奕餓半天了,聽不得菜名。果然,小廝報完名兒款款退下,他聞到清香立即閉口不言,換成了拿目光瞪人。
“看我做什麼,”墨承意嗤笑, “舟車勞頓幾個時辰了,諸侯愛卿幸苦。朕命人特意製得這道美食,不過技術有待改進,食材有有限,做成這樣已是盡力而為了,別嫌棄。”
“臣等怎敢不滿, “沈明玉笑呵呵抬起手,欲向前伸,“陛下說笑了。您是天子,若是有人不顧龍顏亂說一道,那早該命隕黃…”
這邊,柳垂澤淺嘗一口,垂眸道:“桂花太少。”
“還有呢?”
“酒香勝過桂香,喧兵奪主。”柳垂澤無不殘忍, “我說完了。”
“那是得稍加改進,”墨承意兩指抵於下巴,沉思瞬息,招呼守候小廝進來端走, “這幾只先別吃了。我叫人重做。”
柳垂澤向來不是愛將就之人,聞言淡笑頷首:“多謝陛下。”
墨承意為他倒一杯茶,手背搭在杯壁輕巧推過去,彎了眼:“多大點事。”
沈明玉:“…………”
手已伸過半張檀桌,糕點撤走,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回。
是乎。見無人在意,他不尷不尬縮回去,道:“我剛才亂說的。”
正事暫且擱置。其餘人吃完糕點便起身告辭,各自回屋,只留墨承意與柳垂澤四目相對。
柳垂澤斂眸飲茶,任他盯著自己,良久,才道:“陛下看我作甚。”
“你好看啊。”墨承意單手支領。
柳垂澤終於捨得抬眸看他一眼,唇邊含笑,委婉地道:“傷還沒痊癒。”
“這麼久了,還沒好,”墨承意半信半疑, “莫不是藥物有問題?”
“……”
柳垂澤目光深遠難觀其中色彩,便也懶得去細究,總歸不過是些認為他“口出狂言”“有辱斯文”“不合禮法”之類的評價。思及此,他不禁偏頭輕笑幾聲,清冽好聽的少年音,宛若夏季風動,有一下沒一下刺著他的耳廓。
他有些受不了,也偏了頭,耳尖迅速攀升海棠紅。墨承意看得心癢,伸臂抱住他,唇瓣擦過柳垂澤微涼的眼尾。
“做不得不自重的事, “墨承意把他抱上了檀桌,體位相差幾許,自己只好稍仰著頭。一雙琉璃色的眸,暗含著嗜血的意味, “那你今晚讓我抱著睡,如何?”
柳垂澤一陣無話可說。
話音未落。墨承意先自我反思起來,看錶情猶如被鬼附身,無法相信自己方才怎麼可以這麼油。活像個登徒子。
他沉默了,也安分了,臉色稱不上有多好。
忽然放過自己,這不大像墨承意往日的作風,分外感到很是怪異。柳垂澤攏了攏寬袖,有點疑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