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意也就隨口開個玩笑話。畢竟禦史大夫心思如何,他早摸清個大致了。估計不久後,絕對會脫口而出又一句久違的“不合禮法”。
正胡思亂想,柳垂澤忽然抬步湊近,垂眸細看那柔軟淺色的唇,猶豫頃刻,輕輕吻了上去。
只是觸碰極輕的一個吻,似青風撫過無痕,沒待他感知幾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垂澤松開了他,往後退一步,抬眼看著他,道:“如此,你可滿意了。”
墨承意滿意得快炸了。
手背擦過唇角,眸色晦暗不明。墨承意沉默須臾,突然道:“垂澤,我完了。”
柳垂澤有些無法理解怎麼就完了:“何出此言?”
“那一吻過後,朕感覺,下面有些怪異,”墨承意難以表述那種變化,他想含蓄內斂些,但似乎沒斂成功, “你懂那種感覺嗎,就像是腹部很緊,很熱,然後想對某個人做壞事。”
柳垂澤不懂,於是道:“陛下可是批奏本累著了。”
墨承意不想就此為止,仍舊努力:“你再想一想。”
柳垂澤便依言繼續想了。一種念頭浮現,他恍然大悟:“寂寞難耐?”
他點頭:“是。”
“情緒激動,燥熱難消?”
“你好聰明。”墨承意上前吻了他的唇。
“那我知道了,”柳垂澤耳尖登時染上薄紅,強作鎮定地偏開頭,溫聲道,“只是柳某如今還有傷在身,眼下正虛弱,恐怕是無福消受了。還望陛下海涵。”
“我不急呀,”墨承意聽他並未拒絕,心中暗爽,大發慈悲打算放開他, “既然不舒服,那我自然是等你養好了。”
其實他是想趁人之危來著。
月上重樓,幾枝山茶探至窗前,輕顫窸窣。柳垂澤收回目光,左思右想,道:“事情經過我已全部梳理過,除去細枝末節,與一些無傷大雅的細節,剩下精華很容易看懂的。諸位各取一份先瀏覽一番吧,有疑問可再提。”
檀桌擺放著不下七本冊子。話音未落,在座數人皆是放不開,依舊端著架子,面上寫著“荒謬絕倫”四個大字。
只有淩福憐尚且自然。她拿起一本,有人開頭後,曹衡才半信半疑將書冊拾掇過來,滿腦“荒唐”二字,一目十行草草看起來。
閱至一半,曹衡鎖眉,神情凝重。目不轉睛灌了一杯茶清去了肝火,啞聲道:“我。奪城將成,戰中將勝,然後死了?”
“前期還懷有謀反叛國之心,最終將大燕扯入萬丈深淵?害得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國土屍橫遍野,血流八荒?”越看越好笑,曹衡“啪”地合上書,額角抽搐,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簡直荒唐至極。”
柳垂澤道:“這算是曹大人的前世。”
“我知道啊, “曹衡拎著殘本,鬱悶地道, “這上面怎麼沒寫是誰殺的我。”
柳垂澤溫文爾雅地回他:“我。”
“你在說什麼?”
“我說是我將你了結的,”他面無表情喝了茶, “曹大人這回可聽清了?”
曹衡:“……”
柳垂澤歪頭:“嗯?”
“你,撚著針,”曹衡不可思議,覺得整個天下都不正常了, “一招就把我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