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回憶起朝中近半的官員接連不絕向府內管事遞著拜帖,又被阻攔在外氣急敗壞的模樣,墨承意又是一陣諷笑忍得辛苦。
“對了。在你暈死過後,有一位身著青衣的男子領著大半精兵堵在了廟門門口,”墨承意還是順從心思輕輕捏了柳垂澤臉側一下,看他低頭喝奶,心滿意足道, “柳大人可能有點印象,就是之前地處地牢遭蛇潮進攻,情急之下幫我們縱火的那位。他說他是錦繡樓樓主,薛複雨。”
柳垂澤蹙眉:“薛複雨…”
墨承意大悟道:“你又認識了。”
“聽說過,耳熟而已, “柳垂澤見他又要陰陽怪氣,用語轉折,回答得稜模兩句,”不過是兩年前辦案時得他協助罷了,除此之外談不上是認識。不過,雖對外皆傳錦繡樓之主向來是不對外露面的,但最近幾年商貿競爭激烈,被斷財路是屢見不鮮的事,在這般環境下再清高之人也還是要與他人私下聯絡。見的人多了,自然也就趨眾。想知道他相貌如何並不難。”
墨承意撐著頭看他,看神色似是方才沒聽。這邊柳垂澤放下罐子,剛轉過臉,還沒笑出來,便撞上墨承意笑意深邃的火.熱目光。
他大概是沒在聽。柳垂澤無奈嘆氣,正要從頭到尾重新講一遍,就聽見墨承意懶洋洋地道:“我在宮裡見過這個人的。”
柳垂澤還是笑出來了,輕聲道:“話雖如此,但掌櫃並非是他所殺。”
這話題轉得有點猛,墨承意頓了頓,才道:“他已經承認。但我認為,此事並非這麼簡單。”
“況且你那位北境王不是也說人又是他自己殺的了?都脫不了幹系。”
這句話包含色彩意向實在過於明顯,柳垂澤無奈地看了眼他,嘆氣道:“都說了同他沒關系,你怎麼還是這麼執著於此。”
墨承意挑了眉,傾身湊近,給他臺階:“那你親我一下。”
“說不定你親完了,我就不生氣了。”
柳垂澤:“陛下。”
墨承意:“嗯?”
“……恐怕這二人皆沒有謀害之心,只是分別做了些什麼,最終把掌櫃弄死了,這麼說來似乎是沒有其他兇手,基本可以結案了。”
真是好久沒聽見這麼硬的轉場了。墨承意心裡好笑,看著他也不戳穿,道:“那就是有內情了?”
柳垂澤輕聲道:“肯定還有內情的。”
說話間,柳垂澤又有些乏了,正欲躺下裹好錦被再次入眠。
墨承意也很配合他,口道是該多歇歇,明天才好審人。隨即又看到柳垂澤腰腹纏著的繃帶又滲血了,斑斑點點,似紅梅被描上了白玉盤。
關心則亂,他在柳垂澤就快躺下時伸手一撈,把人攔腰摁在了…腹部前。
柳垂澤狡不及防,輕輕驚呼,下意識抱緊眼前那根墨承意原本倚著的梨木細柱。怪在墨承意角度沒找好,位置甚是微妙,就在床榻與地面交界處。他臂上使了些勁才好歹沒讓其摔到地上,堪堪卡在床沿,心下鬆了口氣。
隨即又低聲笑了笑,打算調笑柳垂澤一番。
就見柳垂澤身形一僵,下意識想側頭看去,卻被墨承意用另一隻手輕輕覆著脖側,掰回了原位。
“柳大人脖頸有傷,先別動。”
柳垂澤略有些喪氣地道:“我不動,你先放手。”
墨承意很是傷心:“這麼討厭我的嗎?昂?”
墨承意怕他磕到頭,又傾身貼近幾寸,感覺柳垂澤可能因為不自在了,表情略顯僵硬。見狀他好笑似的搖了搖頭,正要放開他,卻不料柳垂澤此時小腿一抬,頓時,天打雷劈。
他連忙想直起身,卻是隻見君子閣木門被人無情推開,兩道走在前面的紅藍相融的身影霎時凍在了原地。
…外帶一位衣著白若梨雪的,禦史中丞。
“……”
曹衡維持著推門的姿勢,短暫僵硬一下,隨後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們。
尚明秋則是閉了眼,心中默唸非禮勿視。
只有禦史中丞。陳彰頭他媽都快嚇飛了。
“柳大人啊…柳大人…”陳彰雙眼瞪得溜圓,雙手重顫,發音那是天崩地裂,氣吞山河。近乎是嘶吼 “大人……大人……柳大人你怎麼被撅了!!!”
字字如泣,杜鵑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