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一根筋的新護法千仞也是無語,只糾正道:“你們是聽牆角的,我是來回報訊息的。”
再次確認了這個門派果然只有大護法二護法在認真幹活,何苦內心感嘆一番,給秀娘和自己搬個坐兒就認真聽了起來。
原來在何歡帶上林暄出去後,千仞也是潛入了三大門派留宿客棧。誰知這玄門居然只有兩間客房,他潛上去一瞧,竟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看起來臉生得很,應是從未在江湖行走過。他們
修為不過金丹,在少年中自然已屬天才,要代表玄門卻是遠遠不夠。心覺此事有問題,他便回來試圖向何歡稟報,誰料正撞上了這一幕。
聽他說完各門各派的佈置,何苦內心感慨第一殺手就是厲害,不動聲色地就打探到了這麼多情報,要是認真起來只怕那客棧裡沒幾個人能活著走出來。只是,這玄門弟子倒真是太不正常了,
當即就問:“林暄這小子在門派人緣這麼差?”
對他搖了搖,千仞認真回:“弟子被抓,就算只為了玄門顏面,邀劍客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我認為事有蹊蹺。”
玄門這事自然是有問題,只是尤姜瞧了瞧何苦,還是問道:“你確定我們要和少宮主討論這裡面的蹊蹺?”
這話裡的嫌棄就算是何苦也聽出來了,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緊接著就聽身旁秀娘豎眉懟了回去:“你敢在宮主面前談玄門?”
在何歡面前談玄門?上一個這麼幹的林暄要不是有何苦現在可就已經廢了,有了前車之鑒大家自然不會選擇去作死,於是兩人都噤聲了。
見他們如此,何苦內心感嘆一番還是大姐姐好啊,只對他們笑了笑,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你們說,我轉達。”
尤姜雖然經常放飛自我,做正事還是比較靠譜,靠在床上想了想,便問:“玄門會不會是路上耽擱了?”
看著他,千仞眼眸一動,開口:“以邀劍客僅次於青虛子的修為,要攔住他且一點風聲也不漏,唯有渡劫高手可以做到。”
默默和他交流個眼神,尤姜的臉色有些陰,只問:“千仞,以宮主和玄門的牽扯,若要玄門全力進攻極樂宮,你會怎麼做?”
此問一出,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千仞立即就接道:“不計一切代價擊殺或者困住邀劍客。”
兩人意見達成一致,尤姜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正因為不可能,所以一旦成了,所有人都會相信是宮主所為。看來,這場正邪之戰,有人比我還想要打啊。”
聽了他們分析,何苦也知道八成有人正準備了一口大鍋朝自己扣過來,也是萬般無奈地感慨:“這可是真正的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啊。”
這口極可能把青虛子掏出來的鍋這裡自然沒人想抗,思慮了片刻,千仞果斷道:“尤姜你馬上回宮調集人手查探邀劍客行蹤,我想辦法探探那兩名玄門弟子的口風。”
說著又看了看身邊眾人,對圍觀群眾下了逐客令,“秀娘,你帶少宮主和雲側回去休息,我們再討論些細節。”
何苦心知自己沒什麼江湖經驗留下也沒用,想著等何歡醒了再商量對策,便也聽話隨秀娘出了門。
見他們走遠,千仞檢查一番門窗,回頭就見尤姜已是全副武裝,白日扮演的儒雅氣息一點不留,隱隱還能聞到血腥味的披風蓋住身體,手上扣著法器奈何扇,雖已準備妥當卻未行動,只望著他,認真問:“如今只剩你我兩人,你認真回答我,少宮主之事,宮主真的是鬧著玩的?”
人人都道千仞瞭解何歡,事實上這次他也摸不準了,只是見他神色認真,仍是嘆了口氣,回出自己猜測:“只怕不是。”
似是早已猜到這個答案一般,尤姜嘴角笑了笑,眼裡卻不見半分笑意,“我不在乎宮主做出多麼驚世駭俗的舉動,只要他還是最強魔修便是我的宮主。只希望,宮主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回不去了。”
腦海中不自覺閃過不久前何苦同自己對視的眼眸,那靈魂深處的遙遠青空當真讓他忌憚,就連語氣也沉重了幾分,“我只怕最後他養出來的,會是一個重生的步青雲。”
凝視著他,千仞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強調道:“那也是聽命於宮主的步青雲。”
手指握緊扇柄,尤姜沒有再問,踏著夜色向外遠行,把最後的問話壓在了心底,到底沒問出來。
欲掌天下事,必為天下敵。親手把仍有著那樣眼神的自己推進江湖血海,宮主,他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