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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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連夜坐上火車,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到地方之後,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秋天了,一場秋雨一場寒。再加上水土不服,身體還沒徹底恢複好,雨一停,房懷清就開始生病。
反複的發燒,連帶著咳嗽和傷口發炎。
兩人帶過來的積蓄,除了租房,其餘幾乎全花進醫院了。
白日裡,照顧房懷清的間隙,佟沛帆會出門找活幹。剛開始,迫於無奈,他什麼活都幹。
去過工地,當過司機,飯館酒樓裡端過盤子。好的時候,遇見有瓷窯招人,他正好專業對口,才能穩定地幹上好一陣子。
晚上,房懷清有時候咳嗽突然嚴重。他不好意思,怕吵到佟沛帆睡覺,就說要去其它地方睡。租的房子很小,除了睡覺的房間、廚房和廁所,基本沒有空餘的落腳地。
佟沛帆會給他喂止咳糖漿,或者熬些冰糖梨湯給他喝,喂完繼續摟著睡。
“我不嫌吵。”佟沛帆摟著他哄,“天冷了,你一個人睡著涼怎麼辦?再說,哪兒還有房間給你睡?”
房懷清就盡量忍著,咳小聲點。
事實上佟沛帆已經習慣了,他不一會兒就能睡熟。
別看他們天天晚上摟著睡一個被窩,佟沛帆那時候還沒碰人,頂多就是抱著親親摸摸。
主要是房懷清一直生著病,佟沛帆不忍心,也沒急到那種程度。反正人都已經是自己的了,吃不吃是早晚的事。
在佟沛帆沒找到合適的瓷窯之前,他去工地上幹過一陣子。需要出力氣的地方很多,幹一天下來真的很累。
在房懷清身子還沒好的時候,佟沛帆把幹了一週多的工資交給他保管。說是讓他保管,實際上是把錢塞他口袋裡,讓他暫時裝著。
這本來也沒什麼不妥,房懷清不出門,錢在他口袋裡不怕丟。
可是這天房懷清的藥沒了。他一直吃著調理身體的中藥,一天早晚喝兩次。
藥房離的不遠,外面還出著太陽,房懷清自生病以來就很少外出過,打算步行過去再抓幾副。
由於經常光顧,醫院的大夫認得他,知道他手不方便。房懷清讓大夫把他口袋裡的錢拿出來,大夫還仔細幫他把剩下的錢裝好,把抓好的藥塞進他棉衣裡放好。
結果等佟沛帆晚上回來,一摸口袋,錢沒了。
房懷清傻眼了,他開始瘋狂回想今天發生的事。藥房的大夫肯定沒問題,房懷清是親眼看著的。
只是從藥房出來時,有一群小孩兒圍著他撞了一下。他懷裡的藥被撞落了一包,一個大一點的孩子撿起來幫他塞好。
房懷清意識到,自己是遇上什麼扒手了。
他歉意地把前因後果告訴佟沛帆,“我當時真的沒想到,到家裡也沒有確認。佟哥,我下次一定注意。”
佟沛帆就沒打算怪他,“沒事兒,全當是破財消災了。”
房懷清卻惦記上了,晚上心煩的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本來就夠拖後腿的了,佟沛帆扔了潼窯帶他逃到這兒來。他剛到又各種生病感染、水土不服,花了佟沛帆不少錢。他自己沒什麼積蓄,只剩些賣不出去的破畫。
現在呢,佟沛帆早起晚歸賺了好多天的辛苦錢,他一個不留神,又被偷了個精光。
房懷清既心疼錢,又恨自己的無用。
佟沛帆把懷裡不安分的人面對面摟過來,手伸他衣袖裡檢查了下斷疤處的感染情況,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房懷清覺得自己醜,看完就把胳膊縮起來了。
“你在家把身子養好,不用操心別的。”佟沛帆知道他心裡還糾結著,疏導他,“錢沒了還有的賺,身體要是垮了就回不來了,別想那麼多。”
房懷清心情沮喪,“對不起佟哥……”
說著就忍不住要掉眼淚。
佟沛帆笑的輕松,揉著他臉哄,“多大點兒事,還跟我說對不起?要不了幾天,佟哥就給你賺回來。”
房懷清還是後悔,埋進佟沛帆懷裡喃喃著,“我要是不出去就好了,我就是想出門買幾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