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沛帆摟了他一把,“怕了?”
說不怕是假的。房懷清才剛好不容易活下來,仇家就又尋了過來。是不想讓他活命了,還要牽連佟沛帆。
房懷清怔愣著沒答話,他一半是恐懼,一半是無措。
佟沛帆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揉著腦袋安撫,“晚上回來,我特意繞了一大圈,放心吧,沒人能跟來。”
房懷清在他懷裡稍稍安定下來,“他們就是來找我的。佟哥,明天我去見他們,不關你的事。”
佟沛帆讓他的話逗笑了,“把你交過去?你不想活了?”
房懷清不想連累他,“你還要開瓷窯做生意,不把我交出去,你怎麼辦?”
兩個人對視。一個微微低頭,一個稍稍仰頭。一個還算鎮定,另一個滿眼擔憂。
房懷清的視角,佟沛帆的臉逆著光,有些暗,表情看不真切。見他遲遲不回答,房懷清又說,“他們不饒我,我也認了。像我現在的身體,現在的處境,怕也活不了多少年。”
說到這兒,他又抬頭去看佟沛帆,直起腰背湊近些,“我從來都不後悔認識你。”
佟沛帆猛然扣住他後腦,粗魯又笨拙地吻上去。
佟沛帆第一次吻人,第一次和人接吻,不知道任何技巧,也沒有任何經驗。他只是在情感的本能驅使下,吻房懷清的嘴巴,甚至用牙齒輕咬,還沒學會深入的吻法。
房懷清當即紅了臉,佟沛帆後知後覺,臉頰上也慢慢現出淺色的紅暈。
佟沛帆不厭其煩地單方面吻了房懷清很長時間,結束的時候房懷清嘴唇都有點兒腫。
然後佟沛帆問,“你怎麼不躲?”
前些天他只是問了一句“跟不跟我”,房懷清就和他鬧脾氣,今天非常唐突地把人嘴親腫了,房懷清居然不做反應。
被親得暈乎乎的房懷清:“……??”我躲什麼?不是!是你按著我親,我還沒手,我怎麼躲?自己多大力氣心裡就沒點兒數?
看出人有點兒生氣了,佟沛帆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嗯……你這是答應了跟我嗎?”
說“是”太不矜持,顯得像上趕著。說“不是”好像又不大解釋的通。
房懷清蹙起眉,臉色又發紅。
佟沛帆看出來了,也下定決心了,“懷清,咱們走吧?隨便去哪兒避避風頭,我帶你走。”
房懷清不可思議地看他,“你……瓷窯怎麼辦?”
“不要了。”佟沛帆答的幹脆利落,“除了開瓷窯,天底下能做的營生多了去了,當技工挖石頭盤廢料,我都照樣幹。”
“可是……”房懷清知道不妥,也自覺虧欠,“潼窯是你好不容易……”
“懷清,信我嗎?”佟沛帆打斷他,黑亮亮的眼睛無比堅定的看著他,整個人都嚴肅起來。
房懷清彷彿看到這句話的潛臺詞,“信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帶你遠走高飛,給你我所能給予的生活嗎?”
他本可以自生自滅,卻神使鬼差地答,“信。”
“跟我嗎?”佟沛帆又問。
房懷清想哭,“跟。”
看似是佟沛帆對他許諾,實際上也是他對佟沛帆許諾。他們互相許諾,私定終身,然後連夜帶著簡單的行李,背井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