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佟沛帆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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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窯差不多改造好了。傍晚的時候,佟沛帆帶著房懷清去護城河旁邊散散步。
從瓷窯往北,再往東,穿過蕪雜簡陋的大片民居,再向北走,就是護城河了。護城河周邊尚未大規模擴建,河兩岸怪柳濃蔭,雜草遍地。河不算窄,水流清澈,汩汩不息。
岸邊有習習涼風,遠處的木橋上可見兩老頭兒垂釣。
佟沛帆靠著一棵碗口粗的歪柳樹坐下,抽出根煙來,點著火,那一點瑩瑩火光在暮色裡忽明忽暗。
房懷清還站著,嫌那到腳腕處的野草紮人。
“過來。”佟沛帆拍拍自己盤著的腿,示意他坐上來。
房懷清不去,“嗆死了。”又嫌他抽煙。
佟沛帆把手上的一根煙抽完,按滅在土裡,又叫他,“來,過來吹吹風。”
房懷清走過去,佟沛帆攬著人腰抱懷裡,一塊兒感受著傍晚河邊的清涼。
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有一半兒掛在遠山腰上。橘紅色的殘影淋在微風驟起的河面上,是一種夜即將逼近的極致美。殘日以下,是力不從心的白晝餘影,殘日以上,是夜急迫的上映。色彩的漸變,晝夜的交替。
房懷清微微仰頭,在佟沛帆懷裡看天邊的剪影,信口來了一句,“草滿池塘水滿陂,山銜落日浸寒漪。”
佟沛帆微頓,隨即笑起來。像是嘲弄那觸景生情的文人酸骨,又像是覺得懷裡人實在寶貝。
房懷清自然要罵他,“莽夫。”
佟沛帆裝模作樣嘆口氣,用自己有限的素養儲備回道,“唯懷清與小人難養也!”
房懷清仰起臉與他橫眉立目,“誰讓你養了?嫌難養就別伺候。”
佟沛帆依舊“嘿嘿”笑,不言不語地垂頭親一口,不戰而屈人之兵。
房懷清喜歡他的動作,但是不喜歡他嘴裡的煙味兒,故而略略皺了下眉,神情卻舒展坦蕩。
佟沛帆現下心情愉悅,控制不住胡說八道,“等咱們老了,也來這兒釣魚。我釣,你就在旁邊兒等著吃。”
房懷清覺得好笑,“現吃啊?你當我是你養的貓?”
佟沛帆低頭看看他,“差不多。”
這裡大概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不過作用倒不是什麼生動形象,而藏在佟沛帆愛憐的目光裡。也許在他看來,房懷清就是隻孤僻桀驁、性情古怪的貓,但是他得到了這只貓溫順的磨蹭和依偎,感受過這只貓柔軟脆弱的肚皮和利刃之下隱藏的肉墊子。
就像小王子愛他嬌氣帶刺的玫瑰一樣,佟沛帆也愛他獨一無二的貓。
說到貓,佟沛帆問,“想養只貓嗎?或者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