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沛帆被定格在沙發上,他試圖幹笑兩聲,並說“怎麼可能?”,但是他笑不出來。
房懷清又補充,“姓黎。”
佟沛帆盯著房懷清看了一會兒,“我認識一個姓黎的,但不是我女朋友。”
又問,“她找你說什麼了?”
房懷清勉強拉動嘴角,扯出一個涼薄又諷刺的笑。
“你不該去問她嗎?或者問問你自己?”
言外之意是,她之所以來找我,跟你脫不了幹系吧?
“你聽我說。”房懷清坐在一側,與佟沛帆相隔一段距離,佟沛帆身體朝他靠近,“她是生意上的合作方,只不過簽合同那天跟她交往近了些,我當時沒跟你說,她單獨要我去……”
“你沒必要解釋。”想起這個,房懷清彷彿又回到那天晚上,又聞到那股子如變質情感一般令人作嘔的香味兒。
帶著沉悶的火氣和積壓的情緒,房懷清異常冷靜的沖佟沛帆說,“你沒有錯,我不是在怪你,你不用解釋,也不用證明什麼。我跟你不過是各取所需。你伺候我,給我吃穿,我給你幹,誰也別幹預誰。我今天是想跟你商量,你幫我把畫賣了,我拿了錢就走……”
房懷清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平複某種情緒,又接著說,“賣畫的錢我可以分一部分給你,畢竟麻煩你這麼多年,也當是提前給你的賀禮,祝你……”
“祝我?”佟沛帆冷笑一聲,房懷清一口一個“不用”、“各取所需”、“走”,讓他冷靜不了,氣得眼眶發紅,只感覺渾身血液都往腦門兒上湧,又冷卻在四肢。
“你祝我什麼?祝我結婚快樂?還是祝我百年好合?你說的出口嗎?!”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房懷清緊跟著說了出來。
佟沛帆像只燒得沸騰滾燙卻壺蓋兒緊閉的茶壺,房懷清的這句話充當了壺蓋兒。
只能自己把自己掀開,“我結什麼婚?我結她媽什麼婚?!別總是陰陽怪氣的,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什麼叫我不用解釋?什麼叫各取所需?你還真當自己是出來賣的!”
房懷清竭力穩定情緒,盡力做到平靜的看著佟沛帆發瘋,急促的呼吸聲卻暴露了他的真實狀態。
他聲音低沉的回,“我寧可去賣。”
佟沛帆“嘩嘩啦啦”把桌子上的瓷盤杯子花瓶全掀翻在地上,“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房懷清膽戰心驚的看著腳下的廢墟,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
爭吵暫時結束,因為佟沛帆轉身出去了。
房懷清對著一地碎片愣了一會兒,動作僵硬的往樓上走。又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最後把自己反鎖在臥室隔壁的客房裡。
外面下著大雨,無聲的閃電劃破天際,佟沛帆坐在車裡冷靜。
一直坐到肚子“咕咕咕”求救,佟沛帆才從車上下來。
天剛擦黑。大雨天,夜來得快。
一言不發打掃自己親手製造的殘局,又去廚房下了面。一直等到面煮好,佟沛帆把面盛出來,又倒回去,重複了幾個來回,才下定決心似的動身往樓梯處走。
沒在陽臺,也沒在臥室。
旁邊的客房門反鎖。佟沛帆轉動門把手,然後去找鑰匙。插入,轉動,開門。
房間裡一片漆黑,因為客房一般沒人住,窗簾一直拉著,更顯得沉悶壓抑。
佟沛帆想開燈,又沒開,上前摸索著找人。
摸到了,佟沛帆爬上床,一聲不吭從後面抱住人。
房懷清醒著,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