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懷清知道他還要送貨,“去古玩城?”
“去醫院。”佟沛帆開口。
房懷清一愣,去醫院幹什麼?細想剛才在飯桌上,心頭瞭然。
“用不著去醫院,就是燙了下。”覷了眼佟沛帆,“等忙完再說。”
車已經開出一段了,佟沛帆又一腳剎車把車停下,“我確實很忙,但也不至於連你都顧不上吧?”
語氣很平靜,但是房懷清聽得出來,他想吵架。
“我沒說你顧不上我。”房懷清覺得他小題大做,“只是些皮外傷,別總把我當成殘廢。”
車內狹小的空間裡彌漫著風雨欲來的火藥味。
佟沛帆在氣頭上。有的人撒謊可真是臉不紅心不跳,褲子都燒破了,露著血泡和剛結痂的傷口說:“好好的,如你所見。”當他是個瞎子!也確實夠瞎的,伺候這麼個沒良心的主。明明自己扯謊在先,還反咬別人把他當成殘廢!
念在他腿上還有傷,佟沛帆長話短說,“你殘廢的還不夠嗎?”開車直奔醫院。
房懷清冷著臉,把頭扭到車窗那邊,一路沉悶到了醫院。
醫院診室,醫生抬頭問,“怎麼了?”
房懷清冷著臉不說話。
佟沛帆替他答,“燙傷,起了個泡。”
醫生拍拍旁邊的椅子,“你坐過來我看看,燙著哪兒了?”
佟沛帆瞥了房懷清一眼,“不是我。”
房懷清過去坐下,“小腿。”
醫生又搬來小凳子,讓房懷清把腿放上去看。
下午的時候還是很小一個泡,這會兒變得又大又透明,看著惡心。
“什麼時候燙的?”醫生問。
房懷清正欲答,佟沛帆撒氣似的搶先一步,“早就燙著了,下午的時候。”
泡有點兒大,醫生拿消了毒的針戳破水泡,把裡面白乎乎的黏液全擠出來,然後塗上碘酒。又處理了瓦片劃出的傷口,給房懷清開了碘酒和燙傷藥膏。
看醫生之前還沒多疼,看完醫生反而開始疼了。為了不讓自己走路一瘸一拐,變成徹頭徹尾的殘廢,房懷清把步子放慢。佟沛帆回頭扶他,房懷清躲開。
一張冷臉上寫著“不用你”。
每次上車,佟沛帆都會先給房懷清拉車門。這次生氣,故意不管,自顧自的開門上車。
房懷清伸出手肘試了一下,徒勞。
佟沛帆坐在車裡盯著人,一直盯到那張冷臉卸去。房懷清一直站在車外,臉上掛不住,也不張嘴,眼尾開始慢慢泛紅。
佟沛帆這才下去給他拉車門。房懷清上車的時候,佟沛帆扶了一把,知道他腿疼。
上了車,房懷清又戴上冷麵,把臉對著窗戶。
佟沛帆問他,“哎,晚上吃什麼?”
房懷清對著窗戶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