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沛帆當然知道,“睹物傷懷?”
房懷清沒心情理會,躺著裝死。
每當這種時候,佟沛帆寧願讓房懷清自己靜一靜,不上趕著討嫌。
以前沒少開導他,後來才發現,這種沒法兒感同身受的事,就算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房懷清自己慢慢釋懷。
第二天早上,該幹嘛幹嘛,洗漱吃飯,一起去瓷窯。
今天要砌火膛,火膛是燒瓷最關鍵的部分,佟沛帆必須親自去監工。
老窯的燒制進度一直很穩定,技工夥計們業務熟練,自成一派,只最後的核對質檢需要有人看著,有瑕疵或者不合格就回爐重造。
中午飯後,佟沛帆早早去了新窯。房懷清看著夥計們陸陸續續回來上工,監工一圈就回辦公室小憩。正睡得香,夥計們闖進辦公室叫他,“房老闆,不好了!出事兒了!”
房懷清看著年輕,況且花瓶一樣像個擺設,夥計們都叫他“房老闆”。
這一嗓子直接把房懷清給嚇醒了,立馬坐起來,“怎麼了?”
“老張燙傷了!”
“爐子突然裂開了,嚇死個人!”
幾個夥計圍在辦公室門口,焦急又後怕的議論著,“幸虧我當時不在爐子旁邊。”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裂了?!”
……
聽到有人受傷,房懷清立馬沖出去看。受傷的是個上了些年紀的男人,坐在地上捂著一條胳膊,“咿咿呀呀”的叫。房懷清湊近看,老張胳膊和腿上都被燙起了一排排的水泡!
“先用涼水給他潑一下!”房懷清動不了手,只能動口。佟沛帆把唯一的麵包車開走了,只牆角有一架舊的手推車。房懷清趕緊讓人把推車拉出來,送老張先去村衛生院。
有夥計問,“要不去把佟哥叫回來?”
佟沛帆這會兒肯定忙,就算現在派人去叫,他回來也得花時間。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房懷清先試著解決。
“哪個爐子裂了?”房懷清走進瓷窯裡問。
“最裡邊的爐子!”夥計們跟著進去,“當時老張一個人看著那個爐子,突然就一聲悶響……”
“爐子的火熄了嗎?”
“還沒有,主要是溫度太高,我們也怕出什麼意外,都跑出來了。”走到瓷窯裡面,夥計們站住腳,不太敢過去。
“去接幾盆水,先把爐子的火滅了!”瓷窯內溫度很高,房懷清已經出汗了。不能因為這一個破爐子,把整個瓷窯都毀了,必須先滅火。
雖然都是些老夥計,但他們的經驗大多建立在長期反複的勞作中。一旦出什麼意外,他們比誰都跑的快,誰還不惜命啊?
幾個夥計去接了水,遠遠的站著把水潑過去。
“留兩個人在這兒,其他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個爐子破了而已,其它的步驟並不受什麼影響。把人驅散,房懷清湊過去看。
雖說爐子是老爐子,但爐身上並沒有任何破損,之前也沒有類似的情況。難道是天氣熱,溫度高,自己炸開了?可能性也不大。房懷清心裡犯嘀咕,蹲著繼續看。
見火滅了,兩個夥計也湊過去看,但都沒房懷清湊得那麼近。
爐子的出氣孔有問題,煙灰木炭屑把那小孔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