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手指有些麻,快要握不住手機。
謝泛還在生病,好像還更嚴重了。
怎麼會這樣,走的時候不是已經好一些了嗎?
“江燃,你在聽嗎?”梁遠喊了聲。
“嗯,”江燃眼前已經看不清了,泛著白,他趕忙在身邊胡亂抓了一把,撐到了牆上,“他現在非要來我這兒是嗎?”
“對,他正輸著液呢,自己拔了針就跑,”梁遠嘆了口氣,“哥也不知道你那邊發生了什麼,肯定也很難受。
但是他來了也幫不了你什麼,他現在比甜筒的外殼還脆,去了說不好還得麻煩你照顧。”
都生病了為什麼還要來?
上次還不算嚴重嗎?
非要等到和張淮南或者奶奶一樣才肯罷休嗎?
談戀愛,談他媽什麼啊!
非要累到快死了才算愛嗎?
“江燃,”梁遠又在喊,“你別急,我就是想讓你給他打電話勸一下,讓他好了再去,對不起啊,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嗯,”江燃應了聲,“我知道,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眼前還是看不清,江燃扶著牆緩緩坐下,血液回流,這才看清螢幕。
全身已經沒有知覺了,他顫著手指點了好幾下才把電話打過去。
“燃燃,”謝泛說話有些喘,“你還好嗎?”
江燃深吸了口氣:“我還好,你別來。”
謝泛卡頓了下,似乎笑了:“沒事兒,這幾天沒有很忙。”
“是嗎?”江燃聲音沉了下去,“難道不是你這幾天一直在生病嗎?”
“梁遠跟你說的吧?他不會跟你說我快死了吧?”謝泛哄著他,“我沒事兒,感冒而已,馬上就好了。”
什麼快死了?
為什麼老說這麼晦氣的話!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人。
好累,真的好累啊,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謝泛,”江燃平複好呼吸,冷靜問他,“你老實告訴我,如果沒有我,你還會來西北嗎?”
通話裡安靜了下來,幾秒後,謝泛才啞著聲音問:“說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江燃說。
謝泛沒有回答,但江燃知道了答案。
聽著院子裡傳來的嗩吶聲和哭聲,他閉上了眼,艱澀開口:“你能不能當沒有我?”
謝泛的呼吸從聽筒裡傳來,他遲疑著問:“什麼意思?”
“不要再來了,”江燃說,“我們這樣,太累了。”